“真的问心无愧吗,你在这个任上,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吗?”
“我没有,我保证。”
覃冠华微微点头。
这话听着挺踏实的。
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毕竟他也老了,亲儿子……说实在的,对这个亲儿子,覃冠华是极度失望的,给他的评语就是纨绔子弟,贻笑大方,给祖宗丢脸,给国家抹黑。
但他妈说了,这就是年轻人,年轻人有自己的活法,管不了。
生都生下来了,也养育这么大了,总不能断绝关系吧。
那就,只能让这个半子继承自己的政治抱负了。
一直到现在,覃冠华还是为没有成为省一把手而不服。
他愿意用自己的资源,帮助这个半子,就是想让他弥补自己的遗憾。
但前提是,这个半子自己得身正。
见惯了官场上的浮浮沉沉,老爷子深知,身正,经得起反复查才是立身之本。
“没有就好,黄府县这个烂摊子,省委会出手的,我想想过了,也许是你升得太快了,但你还缺乏对黑恶势力的认识,从心理上,从业务上,从斗争经验上,都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不了解这种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这么复杂的环境,你就别呆下去了,最近虎州市的班子出事了,建议你到虎州市做个市长吧。”
“是,我听爸爸的安排。”
正在这时,覃冠华的儿子覃志昊回来了。
覃冠华老伴和覃志枫非常开心,因为覃志昊的公司虽然是在本市,但覃志昊一般都是住在公司安排的五星宾馆,图的就是自由自在,很少回家。
覃冠华对他回不回来无所谓,反正人家现在就是个外国人,一个外国人经常到我国离休干部家里,好像也有点滑稽,反正他每次回来,覃冠华都不会给笑脸。
只有他老伴一看到覃志昊回来,就大丢国家的脸,对这个老外立刻崇洋媚外起来,笑得合不拢嘴。
但这一次覃志昊一回来,却似乎并不是冲着他妈回来的,跟他妈和他姐敷衍了几句,就直接来到了客厅,看都没看郭正义一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道:“爸,你作为老干部,是不是应该对现在那么多的不正之风行使一下监督权?”
覃冠华皱了皱眉道:“你一个外国友人,少来干涉我国内政。”
“爸,我是你儿子,我不领国家一分钱,但你领,你不能任由这一套领导班子胡作非为,这是不负责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什么,就是那个叫什么陆源的,他是凭什么爬得这么快的?吃软饭,靠裙带关系上位还有理了,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提拔?”
听到吃软饭和靠裙带关系几个字,郭正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因为他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么看他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国的事情,用不着你这外国人指手画脚,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滚。”老爷子非常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爸,你这也不是对待外宾的态度吧,人家可是外企高管,女朋友那么多,你就给点面子嘛。”覃志枫急忙打来打圆场。
其实她也看不惯这个弟弟的生活作风,生怕郭正义受了他的影响,所以口气还带着讥讽。
“你少来吧,爸,我觉得你应该反映一下这个问题了,施云浩这也太过分了,这是明着抬,装都不装了。
作为对比,郭正义花了多少年,现在才做到县委书记,已经有那么多人要检举揭发了,这个施云浩,他女婿仅仅入职四个月,就从普通警察,晋升到了省刑侦总队副队长,这是什么速度,坐火箭吗?”
覃志昊义愤填膺地说。
他对于郭正义一向看不顺眼,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姐夫。
覃冠华道:“覃志昊,你什么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你少给我装正义,我今天就正式警告你三句话,正式的,一,你配不上施嫣,所以你没有嫉妒的资格,别说她看不上你,我都看不上你,我要是施云浩,看到你敢打施嫣的主意,我会觉得恶心,都不会跟你客气。”
覃志昊满脸通红。
“二,人家陆源是凭真本事上来的,他立的功,换谁来都不行,我坚决支持省委书记的做法,把好刀用在钢刃上,把人才用到合适的地方,如果我是省委书记,我的女婿有这样的能力,我也照样大力提拔,这叫内举不避亲,只要符合组织原则,谁眼红都没有用。”
覃志昊气得站起来,说道:“我找到我国落后的原因了,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我不理了行吗。”
覃冠华继续:“用得着你理吗,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三,我国的事,就由我国自己人来管,你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更圆了,都加入外国藉了,早就是国家的逆子了,在战争年代说不定就是叛徒了,我的事你就少管,我国落不落后,跟你这个外国人有什么关系。“
覃冠华老伴急忙跑出客厅来,说道:“唉呀,又吵又吵,他就是外国国籍,不还是你儿子吗?难得回来,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吗?”
覃冠华道:“你看他像是把他当成我儿子吗,都快把我当他儿子了,抱上外国的大腿了,可以抛弃老祖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我的招牌去在生意上拉关系,我看在你叫一声爸爸的份上,不涉及原则问题我可以不管,给你站稳脚跟,算是送个人情,但你应该心里有数,没有了我这块招牌,你什么也不是。”
覃志昊气得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扬长而去。
老爷子冷笑着追出两步,指着他的背影骂道:“覃志昊,记着我的话,没有我这块招牌,你狗屎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