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朗纵容。
林小鹿“哇”了一声，高兴地抱住沈琮的腿。
“师尊威武！小鹿超喜欢师尊哒~”
沈琮唇角微翘，宽大的广袖拂过林小鹿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突然问道：“还想吃鸡腿么？”
林小鹿一愣，“可是晚上膳堂不开门呀。”
“没关系。”沈琮手指轻点，“有一个地方有小厨房，那人刚好欠我人情，你可以去蹭饭。”
林小鹿顿时一蹦三尺高。
“小鹿要去！”
她驾驶飞行器，往斜对面的山上飞去。
山下遇到守门之人，便把沈琮的令牌拿出来。一路畅通。
到了山上后，却犯了难。
山上有些大，房子也多，想要找到小厨房在哪里，只能寻人问路。
偏偏，她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正想要放弃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嚎，让她浑身一抖。
“爹！你不要救我！”
“你能看住我一时，难道还能看住我一世么？”
“李胜是我的人，若是你不答应收他做亲传，我就上吊，去地下找我娘！”
齐耀的声音，在黑夜中越发刺耳。
周围零散的劝诫声，被他锐利的哭嚎压下。
大长老本就灰白的头发，好似更白了。
他怒气冲冲地骂道：“齐耀你真是出息了，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这么逼迫亲爹？”
齐耀站在凳子上的身形微僵，眼神有些飘忽。
“你别瞎说哦！我可没逼你！”
“我这是求你呢！”
他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大长老被他气得眼前发黑，伸手指了他半天，到底不忍心对这宝贝金疙瘩说重话。
狠狠留下一句，“胡闹！”
他气得甩袖离去。
齐耀却放心下来。
妥了。
他爹这是答应了。
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一道低低的惊叹声打断。
“哇~”
林小鹿黑乎乎的小脑袋，从门后露出来。
惊讶地看向齐耀挂在房顶的白绫，感叹出声。
“十三师兄，原来你是这么求人的啊。”
她一脸学到的表情。
齐耀瞬间从凳子上蹦下来，脸色涨红。
“你你你你……你怎么在第一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无声尖叫。
丢人！
太丢人了！
齐耀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林小鹿却没发现他的尴尬，理所当然地回道：“师尊让我来吃鸡腿。”
齐耀一愣，“什么鸡腿？”
她不是说后院那两只未开智的灵鹤吧？
那灵鹤可是堂兄养来下蛋的。
哪里会随便让人饱口腹之欲。
这个想法刚闪过，就见林小鹿晃着手中的令牌。
“师尊说齐胥师兄欠人情，要还鸡腿给小鹿。”
齐耀一愣。
“你还真是奔着那两只灵鹤来的啊？”
他心思一转，就知道林小鹿所说的人情，是指什么了。
齐耀一时有些好笑。
“也是巧了，我中午刚提过，溯光仙尊对伯父伯父的恩情，晚上堂兄就有了报恩的机会。”
“堂兄应该很高兴吧。”
修行之人最讲究因果。
早些了却是好事。
只是这么大的人情，溯光仙尊用两只灵鹤就抹去了。
也不知该说他随性。
还是对林小鹿太过宠爱。
齐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带着林小鹿去寻齐胥。
说出溯光仙尊的要求后，齐胥擦剑的手明显一顿，沉默地起身。
手起刀落，利落拔毛。
询问林小鹿的意见后，起火炙烤。
片刻后，两大一小，三个人，围坐在火堆前。
林小鹿蹲在火堆前，圆润的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小鼻子一吸一吸，不舍得离远。
齐耀见状，在储物袋中翻找起来。
“哗啦”一声。
一些还带着枝叶的灵果，摆放在几人身前。
他笑着戳了戳林小鹿的小身子，“别瞅了，没那么快好的。”
“先吃些灵果吧。”
“这灵果可是我爹在拍卖会买来的种子，用了百年时间，才种植成功，每年也只结十来颗果子。”
林小鹿顿时被吸引了注意。
伸手接过一个。
一口下去，汁水丰盈，满口留香。
身体内，似乎有一股氤氲的灵气游走，她烧毁的发丝掉落，长出新的发丝。
本来有些枯黄的发质，黑泽莹润。
林小鹿欢喜的不行。
齐胥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块留影石，递给林小鹿。
“拿着玩儿吧。”
林小鹿刚从山下上来，看什么都好奇，这留影石想必也很新奇。
齐胥猜的没错，林小鹿果然爱不释手，缠着他仔细问清楚用法后，小心地贴身放到怀里。
见她这般珍惜自己送的礼物，齐胥的心情也变好不少。
“喜欢的话，可以再从我要。”
这留影石他有不少，平日倒也用不上。
林小鹿这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要送师兄什么呢？”
她一时有些纠结。
小手在储物袋中摸来摸去。
不是烂树枝，就是灵兽的残肢，相比之下，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了。
就在她有些丧气之时，指尖碰触到一个冰凉的瓷瓶。
林小鹿眼睛一亮，“这个好！”
她伸手递出瓷瓶，还不忘与两人炫耀。
“这是大哥哥送我的好东西哦，关键时候可以救命哒，小鹿都没舍得吃呢！”
当初在沉水森林，碰上野猪暴乱，那么危急的时刻，大哥哥把丹药给她，一定是让她拿来救命的吧。
这样的好东西，正好送给师兄当回礼。
林小鹿眉眼弯弯，显然很满意自己的大方。
小下巴不自觉扬起。
双手乖巧放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等着即将到来的夸奖。
见她这副模样，本要拒绝的齐胥，也升起了几分好奇。
他顺手接了过来，随口问道：“你口中的大哥哥是谁？也在天元宗么？”
“大哥哥就是明曜呀。”
林小鹿开心答道。
齐胥却浑身一僵，看着手中的丹药，瞳孔骤然紧缩。
断魂丹！
服下后神魂俱伤。
十分狠毒。
通常是修士遇到强敌，无力回天，为减少痛苦，才会服用此丹。
明曜把这样的丹药送给林小鹿，还没有说清功效，齐胥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
他呼吸急促几分，严肃的抬起头，直视林小鹿。
“明曜师兄与你有仇？”
林小鹿被问得有些懵，“没有啊。”
她与大哥哥关系超好的！
齐胥唇线绷得更紧，“那他为什么给你这个？”
林小鹿被他紧张的情绪感染，语气弱了下来。
“对……对我好啊。”
齐胥沉默下来。
他一时想不清楚缘由。
见林小鹿伸手讨要剩余的丹药，手腕一转，把瓷瓶收起来。
“既然灵丹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啊？”林小鹿眼睛圆睁，怯怯的伸出一根手指，商量道：“一颗呢？给小鹿一颗呢？”
那么大一瓶，一颗都不给她留么？
这么贪心么？
她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齐胥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
“我也会送你个礼物，作为交换。”
“什么礼物啊？”林小鹿好脾气得过分，歪头看了过来。
齐胥怔了怔。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其实他刚才只是随口哄人，还真没想好送什么礼物好。
好在林小鹿也没追着问。
齐胥轻舒一口气。
堂弟似乎与林小鹿很熟悉，等一会询问下堂弟的建议吧。
“灵鹤熟了！”
齐耀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齐胥拿出匕首，把两条肉质肥美的灵鹤腿，放到林小鹿身前的盘子上。
又切了一只灵翅，递给齐耀。
见齐耀不满，伸手想要拿林小鹿的灵鹤腿，一树枝抽过去。
不轻不重地教训道：
“别和小孩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