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冰冰凉，恍若抓到实质。
林小鹿也懵了一下。
“抓到了！”
曲流裳眼泪窝在眼眶，吃惊地瞪大眼睛。
“小鹿妹妹，快，都抓住。”
她着急地起身。
想要帮林小鹿一起，把母亲的残魂收拢。
手指却扑了个空。
什么都握不住。
她顿时明白过来，“只有小鹿妹妹才能抓住。”
她晃神的片刻，林小鹿已经抓了满手。
因为数量太多，她只能尽量抓大的。
后面连嘴里都叼着一片，着急地摆手。
“唔唔唔……”
曲流裳看到她这样，顿时明白了。
她一时手足无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保存灵魂碎片啊。”
“嘎？”
林小鹿惊呆了。
好在此时，一阵翅膀扇动的声响传来。
大蛋气急败坏，“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话音刚落，他视线瞬间定住。
“哎呦，你还有捕捉残魂的本事，不愧是我大蛋的主人。”
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见大蛋一眼看出端倪，曲流裳着急地开口。
“你可知晓怎么保存残魂。”
各族都有秘法，若是能保存母亲的魂魄，说不准还有复活的可能。
她满眼期待。
大蛋翻了翻传承记忆，还真找到了办法。
“上古时期，有一功法，名为《星河变》，修炼者擅时空之力，可以扭转星河，灵力有固魂之效。”
“只是时空之力本就逆天，流传到现在，怕是早已失传。”
曲流裳越听眼睛越亮。
“有！《星河变》没有失传。”
“有人会？”
“师尊就是修得此种功法。”曲流裳声音激动得发颤。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溯光仙尊传讯，请他帮忙啊。”大蛋松了一口气。
曲流裳急忙激活传讯符。
片刻后。
她脸色有些发白的放下手。
“联系不上。”
按照常理来说，她手中这枚传讯符，被师尊用功法加持过，除非绝对领域，一般都能成功传讯才对。
“不应该啊……”
她实在想不明白。
在她疑惑着急之际，林小鹿身形已经摇晃起来，咬住灵魂碎片的腮帮子，也开始发酸。
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
曲流裳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咔——
微不可察的声响传来。
一袭素白广袖长袍，从撕裂的空间中出现，银发无风自动，映得脸色越发霜白。
林小鹿眸光瞬间发亮。
“唔唔……”
师尊！
沈琮简单调息后，掐算之后，便来寻林小鹿。
一出来，就看到林小鹿狼狈的模样。
他袖口鼓起，一股精纯的灵力，在指尖凝聚。
林小鹿手中的灵魂碎片，受到这股能量的召唤，迅速聚集成团。
沈琮闷哼一声。
口中默念法诀，把灵魂碎片压缩成圆点，又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盏魂灯，手腕挥动。
属于曲澐的魂灯，瞬间点亮。
隐约间，还能看到曲澐隐约的九尾狐影。
魂灯飘飘荡荡，落到曲流裳手中。
她惊喜地红了眼睛。
“师尊，小师妹，谢谢你们。”
她小心收起母亲的魂灯，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无措的动了动唇。
“师尊……我……我不是故意隐瞒妖族身份留在宗门的。”
沈琮没有想象中的惊异。
视线淡淡扫过，“又可以化形了？”
“啊？”
“也好。”沈琮收回视线，“也省得辛苦你小师妹，走到哪里都要背着你。”
怪沉的。
小鹿还在长身体。
别给压得越发矮小了。
他看着已经六岁，还没比桌子高多少的小姑娘，有些担心起来。
林小鹿坐在地上，感受到视线，下意识呲着小牙，傻兮兮笑了一下。
“嘿嘿，师尊知道呀。”
曲流裳也有些脸红。
沈琮叹息一声，揉了揉林小鹿的脑袋。
“你就算了，岁数还小。流裳你年纪不小了，怎么会以为，你那一身妖气，能成功瞒过为师。”
若不是有他掩护，大长老他们，怕是早就闻着味儿，找上门了。
他打量着林小鹿，见她没有内伤，把人抱起来。
“走吧，跟为师回去，好多人在等你。”
这次小鹿出了大风头。
也立了大功。
那一手乾坤大挪移，连三长老都被惊得不轻。
“好。”
林小鹿乖巧点头。
外面好危险，她也想回宗门了。
曲流裳却站着没动。
她低垂下头，短短时间，就长大许多，多了往常没有的思量。
“师尊，弟子暂时不能随你回去了。”
她跪倒在地，对着沈琮的方向，郑重叩首。
每一下，都溅起地上的尘土。
声音厚重。
等她再抬起头时，额头比眼角还要红上几分。
曲流裳强忍泪意，“师尊，我娘死了，我不能再任性了，我要留在狐族，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
想到这么多年，她任性妄为，追着一个男人跑。
让母亲一人，拖着根基不稳的身体，苦苦支撑，曲流裳就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就算当初她化形失败，落入民间，被龙降所救，这么多年，她也报答够了。
虽然不知晓，为什么龙降不记得她。
还误会她夺舍。
曲流裳都没了解释的心思。
再见到龙降，她定要报杀母之仇。
一滴泪砸在地面，曲流裳胸口闷得生疼。
“师尊，处理好狐族的事情后，我就要去寻找，能帮助母亲复活的方法。”
“徒儿不孝，不能陪伴左右，枉费师尊多年教导之恩。”
她满是愧疚，几乎不敢抬头看沈琮的神色。
沈琮收回视线。
“好。”
轻巧地应答，仿若没有感情。
曲流裳神情有些黯淡。
却听到站在阵法内的沈琮，消失之前，轻飘飘开口。
“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我沈琮的弟子。”
林小鹿也抻着小脖子，急匆匆补充道。
“师姐，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
曲流裳猛地抬起头。
眼睑剧烈颤抖，“师尊、小师妹……”
看着沈琮与林小鹿消失，她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