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老们探究的目光，谢晁莫名有些心虚。
“我……”他辩解的话刚出口，视线就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挡住。
谢玥婷站在他身前，面上带着浅笑，轻声开口。
“小师妹，家弟也是着急挑选功法，若是不小心打扰到你，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随即，不等林小鹿答话，转身向几位长老的方向，微微欠身。
“家弟动作磨蹭，耽误尊长的时间，实在抱歉。”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礼貌周到。
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谢晁瞬间放松下来。
他吊儿郎当地环着胸，“就是啊，难道只准许你精挑细选，不允许我多费些心思不成？”
“难道是你对自己挑选的功法不满意，才想着把责任赖给我，好去换本功法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
就连三长老都有些好奇。
“小鹿啊，你挑选了什么功法啊？可是关于符咒术法的？”
他期待的看向林小鹿怀中的古籍。
林小鹿摇头，“不是哦。”
“是关于雷木属性的功法么？”沈琮侧眸过来。
林小鹿翻了翻，再次摇头，“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谢晁有些沉不住气，身子前倾。
林小鹿把封面转了过来，“是这个哦，《杂脉通灵诀》！”
她喜滋滋地，却没发现，周围人听到名字的瞬间，那同情怜悯的眼神。
“额……”齐耀面色奇怪，“小师妹，这本书之前不是垫桌脚的么，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李胜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他的衣摆。
“老大，是我，我看这书压在桌脚下，还以为是谁故意藏起来的，便掏出来看了看，忘记放回去了。”
“谁曾想小师妹运气这么不好，偏偏挑中这一本。”
他叹息一声，心里多少有些自责。
林小鹿却不觉得，她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开口。
“为什么不好啊？这本书超好的，可以学超级多的东西，一本顶五本呢！”
“可以学习五种灵力哦！”
她高兴的伸出五根手指摇了摇。
圆嘟嘟的小脸上，一副捡到便宜的表情。
齐耀眼角抽动，想了想，还是告诉林小鹿实情。
“小师妹，这本书是本废书，你千万别练。”
“这本书的着者是个三灵根修士，他自身资质不行，便生出贪念，竟然妄想将世间所有灵力，全部纳为己用。”
“还说什么：灵力本是同源，就如同江河之水，是世人拙见，硬要将其分出清浊高低。”
“他直言灵力无差，皆可吸收。不能者，愚人也。”
“却不知晓，他这样贪得无厌，反而失了精纯，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没错。”时樾也开口补充，“之前也有人不相信，修炼此书，最终连金丹都未能突破，便寿终消散。”
“小师妹，你可千万要听劝啊！”李胜急得差点跺脚。
林小鹿脸上的喜悦，在几人轮番劝说下，消散些许，抱着《杂脉通灵诀》的手，却不愿放松。
反而越发坚定几分。
“书上说的没有错啊，灵力都在空气中，就和水一样，同宗同源，为什么要有分别呢？”
她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
三长老忍不住叹息一声，“又魔障了一个。”
“溯光仙尊啊，你回去后，和小鹿好好说说，就算她是个五灵根，也不能自暴自弃，学那种东西啊。”
说着，又忍不住有些埋怨，小声道：
“都怪老掌门固执，当初非要留下这本功法，还说什么自有机缘。”
“现在好了，又傻了一个。”
沈琮凝霜般的眸子动了动，“她不傻。”
“啊？”
三长老愣了一下。
一时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护犊子。”
不过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溯光仙尊对这小弟子这么在意，想必不会在大事上让她胡来。
正这么想着，林小鹿跑到身前，仰着头看向沈琮。
“师尊，他们都说这本书不好，真的有这么糟糕么？”
她眼巴巴看着沈琮，眸中满是渴求肯定的念头。
抱紧功法，小声道：“小鹿就觉得很好啊。”
沈琮神色一软，十分自然把她抱起来。
“当然好。”
“很适合小鹿。”
“你很会选。”
向来惜字如金的人，毫不吝啬的夸奖。
林小鹿的神情明显雀跃起来。
转向齐耀等人，眉眼弯弯。
“你们看吧，师尊说这本书好！”
“这……”齐耀他们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就连三长老都诧异地看向沈琮，摇摇头，“溯光仙尊，你也太娇惯弟子了。”
以溯光仙尊的地位，再找几本合适的功法，也不是难事。
这么大的事，竟然由着小孩任性。
齐耀等人还想劝，却被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打断。
众人回过头。
就看到谢晁被谢玥婷冷冷瞪了一眼，难掩笑意的模样。
刚才的讥笑声，明显是他发出来的。
林小鹿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
“讨厌鬼，你在笑什么？”
谢晁嘴角轻瞥，虽然顾忌沈琮的身份，不敢太过放肆，却实在控制不住嘴欠。
“我是在笑，有些土包子真是没见过世面，把废物当做宝贝。”
“刚才你护得那么紧，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秘籍，没想到就是一堆废纸，哈哈哈哈……”
他说着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幸灾乐祸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林小鹿唇角下撇，气呼呼，“这才不是废纸，这是宝贝！”
“这就是本废书！”
“胡说！”
“扔掉都没乞丐捡的废书！”谢晁声音越发大。
林小鹿人小，嗓门没他亮。
她蹙了蹙小眉头，亮晶晶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攥紧沈琮的衣襟，高声道：
“师尊说这是宝贝！”
“师尊这么厉害，怎么会看错？”
她挺起小胸膛，声音拔高，“你是不是怀疑师尊不聪明？”
谢晁一愣。
不等他反应，林小鹿转过头，对沈琮告状。
“师尊，他骂你笨！”
白嫩的小脸上，带着股狐假虎威的嘚瑟劲儿，当面告状。
谢晁目瞪口呆，“你……”
好好的，怎么突然扯虎皮拉大旗。
话音未落，沈琮疏冷的眸子，已经扫了过来。
“心浮气躁，心界未开，自去抄写《心经》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