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课走廊的阴影处,艾德里安正靠在石窗边翻阅《高级算术占卜》,突然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赫敏·格兰杰从转角冲出来,校袍领口露出半截金色链子——时间转换器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在用时间转换器。\"艾德里安合上书,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赫敏猛地僵住,手指下意识攥住链子。她棕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你会报告教授吗?\"
艾德里安扫了眼她衣袖上的草渍——明显刚从禁林回来。
巴克比克处决日就在明天。
\"没必要。\"他抽出魔杖,赫敏立刻后退半步,却见他只是给自己校徽施了个清洁咒,\"反正它活不过明早。\"
赫敏紧绷的肩膀突然松懈,眼眶微红:\"谢谢...我是说...\"
\"下次魔药课,\"艾德里安把书夹在腋下,\"别抢着回答斯内普的提问就行。\"
---
铜制望远镜的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德拉科烦躁地拧着调焦旋钮,冰凉的金属冻得他指尖发麻。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废铁!\"他咬牙切齿,\"连月亮都看不清——\"
艾德里安伸手接过望远镜,指节不经意擦过德拉科冻得泛红的指尖。
那一瞬的触碰像静电,德拉科下意识缩了缩手,却又在下一秒懊恼自己的反应——不过是碰了一下,有什么好躲的?
\"用天文塔的固定镜。\"艾德里安调整着目镜,声音平静,\"米勒说今晚的流星群会经过天龙座——\"
\"又是格兰芬多的话!\"德拉科抬脚踹向三脚架,铜架晃了晃,发出委屈的嗡鸣。他正要继续抱怨,余光却突然瞥见一抹银蓝色的光痕——
\"梅林啊!\"
夜空中,第一颗流星撕裂夜幕,拖着长长的尾迹划过禁林上空。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整片星空仿佛被无形的手搅动,银蓝色的光点如雨坠落,在漆黑的画布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德拉科猛地扑到栏杆边,半个身子探出去,围巾被夜风掀起,丝绸尾端猎猎作响。他的灰蓝色眼睛映着漫天星辉,瞳孔微微扩大——
\"许愿了?\"艾德里安问。
\"幼稚。\"
---
凌晨两点,流星雨渐稀。德拉科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像只困倦的猫头鹰。他努力眨着眼,可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
\"困了就回去。\"艾德里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似乎带着笑意。
\"谁困了……\"德拉科强撑着嘟囔,却在下一次点头时,额头重重砸在艾德里安肩上。
他迷迷糊糊想抬头,却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睡吧。\"艾德里安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夜风吹散。
魔杖尖端亮起微光:\"temperamentum(恒温咒)\"
无形的暖流如丝绸般包裹住两人,驱散了夜风的寒意。
德拉科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鼻尖抵在艾德里安的颈窝处,铂金色的发丝随着呼吸轻轻扫过对方的颈动脉。
艾德里安僵了一瞬,低头看向肩头的少年——月光为德拉科的睫毛镀上一层银边,唇瓣因为熟睡微微张开,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短暂停留,又很快消散。
他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围巾解下来,轻轻盖在德拉科身上。
---
\"我假设,\"阴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刺出,像一柄淬了毒的匕首,\"两位少爷知道宵禁时间?\"
斯内普的身影从旋转楼梯的阴影中浮现,黑袍翻滚如一团具象化的夜色,魔药特有的苦涩气息随着他的步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月光照在他蜡黄的脸上,勾勒出深邃的阴影,那双黑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是能洞穿一切谎言。
德拉科猛地惊醒,身体因突然的惊吓而失去平衡,差点从天文塔的栏杆翻下去——
艾德里安反应极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德拉科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艾德里安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瞬间加速的心跳。
\"我们在观测流星雨对魔药材料的影响。\"
艾德里安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们真的在做学术研究。
他的手指仍紧握着德拉科的手腕,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校袍传来。
斯内普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紧贴的肩膀,又落在艾德里安扣着德拉科的那只手上,嘴角扭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令人感动的学术热情。\"
他的声音像蛇在羊皮纸上滑行,\"或许我该写信恭喜两位父亲,他们的继承人终于找到了......夜间研究的搭档?\"
德拉科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连脖颈都漫上一层粉色:\"教授!我们只是——\"
\"滚回地窖。\"
斯内普猛地甩袖,黑袍翻涌起一阵冷风,
\"再让我看见你们半夜扮演天文学家——\"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危险的嘶嘶声,
\"我就把你们绑在望远镜上,用漂浮咒发射到火星!\"
夜风卷走了他最后的尾音,黑袍翻飞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只留下一室若有似无的魔药苦香。
德拉科气呼呼地踹飞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撞在铜制望远镜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都怪你非要来看什么......\"
他的抱怨戛然而止。
最后一颗流星正划过夜空,银蓝色的光芒映在艾德里安的侧脸上。
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明亮,虹膜中漾开一片细碎的星辉,像是将整个银河都盛了进去。
德拉科突然忘了呼吸。
艾德里安转过头,流星的光痕还残留在他的瞳孔里:\"看够了?\"
夜风拂过两人之间突然变得稀薄的空气,德拉科猛地别过脸,抽回仍被握着的手腕:\"冷死了!回去了!\"
他大步走向楼梯口,却不知道自己的耳尖在月光下红得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