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语气忽然轻松起来，修长的手指一勾，那份布满陷阱的妖精契约便自动卷起，飞回了书架的暗格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他站起身，银灰色的长发如流水般垂落，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阿瑞斯，你回去再问问斯科皮——”
他顿了顿，唇角微扬。
“——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来和你一起学习？”
阿瑞斯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苦恼极了。
斯科皮最讨厌“学习”，尤其是枯燥的契约条款和家族事务。
“父亲……”阿瑞斯试图挣扎，“上周我问他的时候，他说——”
“学习会让我的脑袋变成巨怪的脚趾甲！”
稚嫩却响亮的声音突然从窗外炸开。
阿瑞斯猛地转头，只见斯科皮·马尔福正骑着一把特制的儿童扫帚，整个人像只树懒一样扒在书房的彩绘玻璃窗上。
他的小脸紧贴着玻璃，金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灰蓝色的眼睛因为倒挂着而显得格外圆溜溜。
“斯科皮！”阿瑞斯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小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声，“你什么时候来的？好危险，快下来！”
斯科皮咯咯笑着，不仅没下来，反而用脚丫“咚咚”踢了两下窗户：“我听到啦！父亲又想骗我学那些无聊的东西！”
艾德里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扫过斯科皮身后——花园里，德拉科正举着魔杖气势汹汹地追过来，铂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像一道晃眼的闪电。
“斯科皮·马尔福！”德拉科的怒吼由远及近，“你敢用我的飞天扫帚润滑油涂满楼梯——！”
斯科皮扭头看了一眼，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鸟，手忙脚乱地调整扫帚方向：“糟了糟了！海盗紧急撤退！”
可他太着急了，扫帚猛地一歪——
“哇啊！”
小小的身影瞬间从窗户上滑落！
阿瑞斯的瞳孔骤缩，下意识的往前冲了几步。
但下一秒，斯科皮并没有摔下去。
一道银光闪过，艾德里安的魔杖尖轻轻一点，斯科皮和他的扫帚立刻被一团柔软的银色雾气托住，缓缓飘进了书房。
斯科皮惊魂未定地坐在雾气上，眨了眨眼，然后——
“哇！父亲好厉害！”他欢呼起来，仿佛刚才的惊险只是一场游戏。
阿瑞斯松了口气，但随即板起脸：“斯科皮，偷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
斯科皮从雾气上跳下来，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理直气壮：“可我是海盗啊！海盗就是要偷听敌人的作战计划！”
阿瑞斯：“……”
无言以对但很想反驳。
这时，书房的门被“砰”地推开。
德拉科站在门口，胸口微微起伏，手里还攥着那瓶被挖空一半的飞天扫帚润滑油。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锁定在斯科皮身上。
“小混蛋。”他咬牙切齿，“你知道那瓶油多难买吗？”
斯科皮立刻躲到艾德里安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可、可我想让楼梯变得滑滑的！这样我就能像坐滑梯一样——”
“然后摔断你的小脖子？”德拉科冷笑，魔杖已经举了起来。
斯科皮迅速改变策略，猛地扑向阿瑞斯，一把抱住哥哥的腰：“哥哥救我！”
阿瑞斯低头看着斯科皮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又抬头看了看德拉科危险的眼神，最后求助般地望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假装清了清嗓子，笑着伸手揉了揉斯科皮的头发：“下次想玩滑梯，可以直接问我。”
德拉科瞪他：“你别惯着他！”
斯科皮趁机从阿瑞斯怀里钻出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德拉科面前，仰起小脸：“爸爸，我错了……”
他的灰蓝色眼睛湿漉漉的，睫毛忽闪忽闪，嘴角还可怜兮兮地往下撇。
德拉科：“……”
握魔杖的手微微颤抖。
三秒后。
“梅林啊！”德拉科挫败地放下魔杖，一把拎起斯科皮的后衣领，“你这个小骗子！”
斯科皮在空中晃了晃，笑得像只偷到奶油的猫：“但爸爸最爱我啦！”
阿瑞斯默默走到艾德里安身边，小声问：“父亲，您刚才说让我‘问问斯科皮’……”
艾德里安看着被德拉科夹在胳膊下、还在扑腾的斯科皮，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斯科皮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纵容。
阿瑞斯仰头望着父亲，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
艾德里安低头，银灰色的长发垂落在肩侧，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阿瑞斯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和：
“我相信，你会帮你弟弟的，对吗？”
阿瑞斯眨了眨灰绿色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像又没有明白。
他转头看向斯科皮——此刻，他的弟弟正被德拉科拎在半空，却仍然笑嘻嘻地冲他做鬼脸，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海盗。
阿瑞斯抿了抿唇，最终点了点头：“嗯。”
艾德里安唇角微扬，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