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黑湖的湖水,在斯莱特林地下休息室的玻璃窗外投下摇曳的幽绿色光影。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是第一个踏入休息室的人。
她的脚步在门口微微一顿——
地板上,那枚星辰银戒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处。
戒面上的钻石折射着冷冽的光,内侧的刻痕\"d.m. & A.V.R.\"清晰可见,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他们没捡。
他们真的……不要了?
她蹲下身,指尖悬在银戒上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触碰。
这不是她的东西。
不是她能决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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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高窗洒进礼堂,将四张长桌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德拉科·马尔福踏入大门时,礼堂里的嘈杂声微妙地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向他——昨晚的舞会闹剧早已传遍整个霍格沃茨。
他绷紧下颌,灰蓝色的眼睛直视前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窃窃私语。
斯莱特林长桌上,潘西和布雷斯正假装专注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但他们的余光却紧紧锁定着德拉科。
更准确地说——锁定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正不紧不慢地走进礼堂,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长袍上没有一丝褶皱。
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灰绿色的眼睛扫过礼堂,在触及德拉科背影时没有丝毫停顿。
德拉科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痛。
他在看我吗?
还是……根本不在意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在想什么?他当然不会在意!他从来都——
\"德拉科?\"
阿斯托利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轻柔得像一阵风。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袍,金发松松地挽在耳后,看起来清新又优雅——完美符合传闻中\"马尔福新欢\"的形象。
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嗯。\"他硬邦邦地应了一声,任由她挽住自己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礼堂里的窃窃私语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
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韦斯莱的南瓜汁杯悬在半空:\"梅林的裤子啊……他真的和格林格拉斯在一起了?\"
赫敏皱眉盯着斯莱特林长桌:\"不对劲……\"
哈利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在艾德里安和德拉科之间来回扫视——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比摄魂怪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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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长桌。
德拉科僵硬地坐下,阿斯托利亚体贴地为他倒了一杯南瓜汁——加了两块冰,就像艾德里安总是做的那样。
他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颤。
不要想。
不要再想他了。
\"要尝尝蓝莓酱吗?\"阿斯托利亚轻声问,将一碟果酱推到他面前,\"家养小精灵新熬的。\"
德拉科机械地点点头,却在伸手时撞翻了盐瓶。
白色的颗粒洒在桌面上,像一场微型雪崩。
\"我来。\"阿斯托利亚迅速挥动魔杖,清理一新。
她的动作很优雅,但德拉科却莫名想起另一个总是第一时间替他收拾残局的人——那个人会一边叹气一边揉他的头发,说\"小混蛋,你能不能小心点\"。
\"德拉科?\"阿斯托利亚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很好。\"他生硬地回答,叉子狠狠戳进煎蛋里,蛋黄流出来,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长桌另一端,艾德里安正和西奥多·诺特讨论着什么,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他一次都没有看向这边。
很好。
就这样吧。
德拉科猛地灌了一大口南瓜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胸口那股无名火。
潘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呃……德拉科,今天下午的魔药课……\"
\"我会去。\"他打断她,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我和阿斯托利亚一组。\"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长桌另一端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艾德里安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西奥多交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德拉科看到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家主戒指闪着冷冽的光。
而本该戴着另一枚戒指的无名指……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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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席上,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年轻真好啊,\"他轻声对麦格说,\"连痛苦都这么……鲜活。\"
麦格教授皱眉看向斯莱特林长桌:\"我不认为这是好事,阿不思。\"
\"当然不是,\"邓布利多往柠檬雪宝上撒了一把糖霜,\"但这是必要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铂金发少年紧绷的背影上,又移向银灰色头发的德国继承人。
\"有时候,我们必须失去一些东西……才能真正明白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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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结束时,德拉科是第一个起身离开的。
他的盘子几乎没动,南瓜汁也只喝了一口。
阿斯托利亚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在路过格兰芬多长桌时,她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赫敏·格兰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阿斯托利亚轻轻摇了摇头。
赫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她什么也没说。
当德拉科推开礼堂大门时,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他没有回头。
所以他不会知道,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终于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痛苦的挣扎。
但下一秒,他又变回了那个完美的继承人。
优雅。
冷静。
无懈可击。
仿佛那个跪在德拉科面前说\"你可以罚我\"的少年,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