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求的,是江绫月的医术保障以及在这深宅中对抗秦夫人的力量。
江绫月审视着眼前这个漂亮又聪慧的女人,“可这些换取你们母子一命恐怕还不够。”
陈青美丽的脸庞微微凝滞,她知道自己的本钱不够充足。
握紧了藏在袖口的拳头,思索该怎么开口,不料江绫月居然又说话了。
“不过,成交。”江绫月看着陈青诧异的眼神,说道:“我救人一命,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同一时刻,江府。
江锦悦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声音轻快:“母亲,你是不知道今日五皇子邀我前去了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他还夸我文采横溢,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别家公子。”
“什么?”秦夫人正端茶的手猛地一颤,茶水险些泼出。
“你是怎么见到五皇子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就是在道观啊。”江锦悦回答得理所当然。
“道观……”秦夫人低声重复,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刹那间,她全明白了!为什么老爷要让女儿也去道观。
她原本想着,江梦之死终究与她有关,让女儿去立个牌位也好,算是替自己消减些罪孽,也让这份业障不要牵连到女儿身上。
没想到!这竟是个精心设计的局,是为了让五皇子见到锦悦!
难道江玉一直暗中与五皇子有联系?
秦夫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才刚和老爷说了想要女儿嫁给五皇子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有行动了?
“好…这也是好事。”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思却飞快转动。
她的父亲秦阁老实在过于强硬,或许已让江玉心生不满。
过几日,她得好好安抚一下江玉,不能因父亲而坏了夫妻情分。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陈青那个小贱人还怀孕了。
“对了母亲,”江锦悦想起另一件事,“今日一去,女儿想了想,江绫月没死这件事或许和重生也有关系。”
江锦悦把在道观偶遇王真一道长的事说了:“那位王道长看见我,只说了句‘祸之福兮所倚,福之祸兮所依’,说完便走了。”
她顿了顿,眼神笃定地看向母亲,“按照道长这话的意思,这不就是我重生带来的‘祸’吗?本该消失的人,因此留了下来。”
秦夫人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她吁了口气,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确实如此。天底下没有占尽所有好处的道理。”
“咱们得了这重生的福缘,她捡回条命,也算一种‘平衡’。”,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等着瞧吧,待江绫月这小贱人嫁给了赵文博,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她与户部尚书夫人早已达成交易,云依柔留下的丰厚嫁妆,一人一半。
有了这巨大的利益,尚书夫人自然会“好好关照”这个未来的儿媳。
更何况,赵文博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秦夫人嘴角勾起冷笑,仿佛已看到江绫月坠入泥潭。
-----------------
京城某处酒馆雅间,酒气熏人。
赵文博闷头灌下一杯酒,脸色因酒意和烦躁而发红,他生得平平无奇,偏偏还没有气质,这让他的外貌雪上加霜,更别提想娶他的梦中情人——公主了。
木程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文博兄,我今日见了江绫月。”
“觉得她人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你家正缺钱财周转,不如娶了她,安安稳稳过日子。”
赵文博猛地抬头,眼神充满怀疑和怒气,又灌了一大口酒。
“你怕不是收了我家的钱来劝我的吧!”
“我都听母亲说了!两家本来约好三天后见面商议婚事。!”他愤愤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又继续说。
“结果那个贱人,拖了许久不肯来!先说三天后,又改成了七天后。”
木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江绫月是去白云观祭拜母亲了,并非存心拖延。”
他继续分析利弊,“她一个孤女,日后也管不了你纳妾。娶了她,你照样逍遥,家里亏空也能补上,岂不两全?”
“你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娶她?”赵文博被激怒了,口不择言地吼道。
木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是户部尚书的第三子,虽是庶出,但他的父亲是赵文博父亲——户部侍郎的顶头上司!
木程之父即将外放,积攒功绩后,几年便能回京入阁,大好前程指日可待。
木程本念及两人交情,打算在父亲面前为赵侍郎美言。
待父亲外放后,便可举荐赵文博的父亲填补上空缺,助其升任尚书。
此刻,看着眼前烂醉又无脑的赵文博,他心中只剩鄙夷,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木程心中那点关切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冰冷。
醉醺醺的赵文博毫无察觉。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木程话里的一个词,“白云观…”
-----------------
江绫月如常前往道观祈福。礼毕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常思林。
“绫月!忍冬!”常思林挥着手,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朝她们跑来。
“大哥!你也来啦!”忍冬立刻拉着江绫月迎上前。
常思林习惯性地揉了揉忍冬的发顶,目光随即转向江绫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好久不见。”
他显然是小跑过来的,少年清俊的面庞微微泛红,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好久不见。在京城住得可还习惯?”江绫月语气平和地问道。
“一切都好,劳你挂心了。”常思林点点头,“说来,还得多谢你安排的住所,离我不远。”
“前几日来到京城的那位马辰兄,他学问确实了得,见解务实精辟,此次科考,他怕是能稳居一甲了。”
他说着,目光在江绫月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飞快地移开,眼底掠过一丝黯淡。
“哥!”忍冬不满地撅起嘴,拽了拽他的袖子。
“瞧你说的,神神叨叨的。你怎么就笃定他能拿一甲?依我看,哥你的文章才该是头名!”
“再说了,哥你生得这般俊俏,当个探花郎才最相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