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嬷嬷瞪大了眼睛,却见崔玉蘅使眼色。
不会吧!?小姐还真的不介意。
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急急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说话声,崔玉蘅听不清,但可以感觉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
想到水下她的光景,她赶紧并拢了腿,咬牙切齿:“我帮你,你可别得寸进尺。”
可他只是抓着脚踝,不回答,更不动。
自从上次,她就知道,温亭骤身边肯定是高手如云的。
作为男主,自然少不了危险,但因为她的疏忽,导致黑化进度没有完成,肯定没有原来那么顺利。
现在就是遇到了麻烦,外面吵吵闹闹了一会儿,戚嬷嬷才回来。
温亭骤则早就出了水,从身后拥住她。
“温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家小姐。”戚嬷嬷大惊失色,却没有轻举妄动。
方才外面的人,赫然是今天才离开的六皇子,能被皇子追杀,这温亭骤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温亭骤直直看着崔玉蘅,抿嘴一言未发,忽地手中剑一掉,闷头栽在了她的身上。
崔玉蘅低头看去,他长相锋锐阴郁,一半在她膝上,一半掩在水里。
睫毛长而浓,双目微阖,紧紧皱着眉。
却有种神奇的脆弱和秀美......
崔玉蘅一怔,连忙把他狠狠推开,让他倒在水里:“把他救起。”
若不是自己这个恶毒反派,他本该很顺遂的。
戚嬷嬷先帮她扶出水,又伸了手,一把子将人提起来。
嬷嬷力气可真大,崔玉蘅暗想。
“小姐。送去哪儿?”戚嬷嬷把人拖着,颇有些破罐破摔,自家小姐和这厮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之前他救了小姐,这回小姐要救他。
崔玉蘅一想,这还真不太好办。
林氏他们的院子不大不小,平时也没其他人住。
许鹤眠受伤了,住了一间,她们主仆一间。
林氏一家都去了小房子挤着的。
这温亭骤,刚才那样握着她脚踝,原来是不行了。
“不是新建了个牛棚,送去送去!”崔玉蘅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烦躁。
但最后还是把人留在了她下榻的偏房。
没有办法,外面是人多眼杂,还有就是......
崔玉蘅屏退了左右,细细端详着手里的东西。
是戚嬷嬷给温亭骤收拾的时候,发现的这个用牛皮布严实包裹着的东西。
是一把火铳。
温亭骤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就是因为这东西。
但真的算是神人了,居然只有擦伤,没有贯穿伤。
她好像是记得,原书男主有大量的火器,原来这么早吗?
崔玉蘅拿着火铳,有些沉甸甸,手却是很稳的。
这种老式的,是没有复杂的机械结构,主要依赖人工装填火药和弹丸,没有闭锁机构。
还需要手动点火,连膛线都没有,精度差,还容易炸膛。
听起来都是缺点,可在这个时代,威力不容小觑。
如果有了火铳,那么温亭骤手里肯定有了威力更大的东西.......
她对这些略有了解,是因为前世去国外的时候,有幸体验过射击的。
实打实的射击。
一段时间还为此痴迷了很久,那种突突突的感觉让她上头。
她研究的入迷,连身后的床上,温亭骤已经慢慢坐起来看了她半晌都不知道。
“别伤到你。”
崔玉蘅吓一跳,没有握不准火铳,反而拿的更紧,下意识举起来对着他。
“别动!你鬼鬼祟祟搞这样的阵仗做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温亭骤果真不动,只是皱着眉:“小心,这东西很危险。”
六皇子当然气急了,花大功夫搞到的东西,最后尽数落入他手。
连同那几处,都是他温亭骤的。
当然也没功夫找茬,因为皇子私藏矿脉就是重罪,现在还是想着如何跟老皇帝解释吧。
“我觉得你更危险呢,温亭骤,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崔玉蘅把火铳放在一边,走过去掀开他的被子,揪住他的衣领,气呼呼的。
要不是这次给他治伤,还发现不了他就是上次在小花园里遇到的那个匪徒呢。
温亭骤任由她抓着,也不生气,反而微微后仰了一点,好让她抓着:“你关心我。”
刚才救下他的时候,就是不同于以往的沉郁和沉默,而是脆弱。
现下更是,受的伤不轻,新旧交加,纵横贯错,因此还是能看到有力的腰腹和日渐宽硕的肩背。
脸色苍白,但因为高一点,习惯性地垂下眸子来看。
真是可恶,崔玉蘅就是气不过他明明处于弱势,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哼,我看不是吧?”崔玉蘅手往下移,微微使了力按在他胸膛处的伤口上。
温亭骤脸一白,又一红,闷哼一声。
这家伙,不愧是主角,连火铳都伤不到他,怪不得系统当初让她大胆蹂躏呢。
“疼......”温亭骤声若蚊蚋,没有挣扎,往后靠了一点。
崔玉蘅皱着小眉头,狐疑地看着他,见按着的地方果然渗出了血。
才讪讪地要收回手,手却被捏住:“别动。”
“小姐,世子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看着好了许多呢,”戚嬷嬷端了盆水,皮笑肉不笑,“少爷这边,奴婢来就行了。”
这是在干嘛呢?温亭骤这是什么做派,得空了就开始勾引自家小姐。
要是再不进来,两人就贴一处去了。
果然是野路子男人,整日就琢磨着怎么勾引未嫁闺秀,半点不知廉耻。
崔玉蘅一听,果然撤回了手:“醒了?真是太好了,之前还说吃不下药。”
她的手骤然放开,衣襟有了褶皱,露出包扎了的胸膛,余香犹在,人已经跑了出去,头也没回。
“少爷,没什么事,您就歇息了吧。”戚嬷嬷走过来,并没有伺候的意思。
温亭骤垂着头,手掌抓紧薄被,除却愤怒还有随之而来的委屈。
她居然已经另寻新欢?她对除他以外的人都很好。
因此,这些日子,远着他。
即使是两人那般,她也毫不在意。
刚才难得的温情都是假的,她早已经在这里藏下了另一个人。
衡阳侯府教出来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