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贺奇胜对贺悠蓉宠爱,但没想到竟如此宠爱,连她肚子里怀了野男人的孩子也能毫不在意,甚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自己。
郑氏不可置信,“胜哥儿,你糊涂了不成?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啊!”
贺奇胜将贺悠蓉牢牢护在怀里,郑氏第一次瞧见俩人亲密关系如此碍眼,上前想要将两人分开。
“快放开,仔细蓉儿的名声!”
贺南初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没忍住嘲讽出声:“呦,护得这般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
“你胡说什么?!”
贺悠蓉白了脸色,极力否认。
贺奇胜被刺痛,但见贺悠蓉不愿意暴露,也恶狠狠瞪着贺南初:“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滚!”
“母亲说了,我是这府上唯一的小姐,这是我的家,三哥让我滚去哪啊?”贺南初笑吟吟看着他。
郑氏没想到贺南初跟着追了过来,眼神有些飘忽,但想到二儿子的处境还是出声维护:“胜哥儿,这是你亲妹妹,别太无理。”
“母亲!”贺奇胜不服。
母亲明明也很讨厌这个贱人,但不知道为何,母亲如今像是被邪魔上身一般,竟维护着这个贱人!
贺奇胜死死瞪着贺南初,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贺南初则是一脸无所谓,在屋中寻了个椅子坐下,一副看戏的模样。
贺奇胜气得浑身发抖,他不满的眸子扫向贺南初,恨不得将她盯个窟窿。
一旁的郑氏见状也一脸为难,但知晓自己赶不走她,只能看向贺悠蓉:“蓉儿,母亲知晓你许是受了委屈,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只要将孩子拿掉,母亲便同意你还在府中留宿,并且允诺给你找个秀才,也算全了咱们多年的母女情分。”
听到郑氏要给自己找秀才,贺悠蓉瞪大眼不可置信:“母亲,如今贺府早已今非昔比,您为什么非要将女儿嫁给那些穷酸货色?女儿这么多年苦练琴棋书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嫁入豪门啊!”
凭什么贺南初一个乡野村妇可以嫁给北靖王,而她就只能配穷书生?
这不公平!
她绝不认!
“母亲自然知晓你的辛苦,只是你如今早已不是清白之躯,如何能得嫁高门啊?”郑氏也不想贺悠蓉便这般毁了,只是天意弄人,她命该如此。
若是还有清白便算了,如今连孩子都有了,若是强行嫁入高门,到时也是会被退回来的,还不如嫁给穷秀才,他们没得选。
“母亲,您说什么呢?蓉儿怎能嫁给穷秀才?您是要饿死蓉儿不成?”贺奇胜对于郑氏的安排也十分不满。
他的好蓉儿如何能嫁给穷秀才?
不可以!
绝对不行!
这分明就是他的。
他要一生一世护着她。
其他人休想染指。
“她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不嫁给秀才,难道嫁给你?”郑氏冷着脸质问。
贺奇胜当然想要她嫁给自己,下意识想要应声,却看到贺悠蓉苍白摇头的小脸儿,只能作罢。
她还是无法接受他们真正的关系。
罢了。
他有的是时间。
“母亲,反正蓉儿就是不能嫁给穷秀才!府上不是有钱吗?孩子生下来,大不了府上养她一辈子!”
反正已经养了十几年,不差日后的几十年。
如此,他们便不必分开了。
郑氏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看着他:“你疯了?哪有姑娘不嫁人赖在娘家的?”
“母亲又忘了,她可不是母亲的孩子。”一旁贺南初幽幽提醒。
郑氏面色难看,只能承认:“她不是我亲生的,如何能在府上待着?”
贺悠蓉面色惨白:“母亲,您真的不认蓉儿了吗?”
对上贺悠蓉殷切的眸子,郑氏虽然不想承认,可到底如今她有求于贺南初,只能咬牙:“从你不顾贺府脸面逃跑那日起,贺家便再没有二小姐!”
“如今你怀有身孕,我看在往日情分上暂时收留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撒泼打滚儿的,你若不听劝告,便早早离开!”
“母亲!如今蓉儿这般样子,您是要逼蓉儿去死吗?”贺奇胜瞬间变了脸色质问。
贺悠蓉眼泪不断溢出,像断了线的风筝,她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
“哥哥,不必说了,既然母亲不留我,便算了。反正蓉儿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说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郑氏瞧着心中不是滋味,别过头不去看她。
贺奇胜坐不住了,他死死扣住贺悠蓉的手,“蓉儿,你还有我,我永远陪着你!永远不会抛弃你!”
“你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饿着你!”
贺奇胜十分有骨气,恶狠狠瞪着在场之人。
贺南初弯了弯唇:“既然三哥这般有骨气,日后便别做府上蛀虫了,自己谋生路去吧。”
“你混说什么?我可是府上的三少爷,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贺奇胜还想说什么,冬酒一巴掌已经呼了过去:“不好意思,得罪郡主,就算您是三少爷也得打。”
“贱人!”
贺奇胜眼底闪过杀意,郑氏见状急忙上前说和:“好了,都是兄妹,哪有隔夜仇?母亲替你哥哥向你赔罪。”
贺南初不满:“母亲这就不对了,怎得三哥受罚便瞧见了,方才三哥羞辱于我却瞧不见?这般偏心,我看母亲根本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女儿。”
“罢了,反正我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世上没人爱我。”
贺南初说着起身,学起了贺悠蓉姿态,转身便要落寞离开,却被郑氏叫住:“乖女儿,母亲瞧见了。”
“啪——”
郑氏一巴掌打在了贺奇胜另一边脸上,贺奇胜不可置信:“母亲,您打我?为了这个贱人?”
“闭嘴!这是你的亲妹妹,你日后若是再拎不清,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郑氏咬牙切齿。
她心里在滴血,可为了讨好贺南初,不得不打自己疼爱的小儿子。
她装了这么久,总不能这么快便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