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完,他立马急切的补充道,
“我不是不尊重你,绝对不是!只是我妈那个人……”
他皱着眉,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
“我妈…她有点…戏多,我怕你刚来不了解她,见了面…不小心闹不愉快。”
然后快速地说道,“她最近确实忙我想着等眼下这阵子过去我亲自带你见她。”
话说完,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微微响声。
“噗呲!”桑云苓忍不住笑了一声,上前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掌心下他的脉搏跳得又快又重。
原来这个看起来冷硬如铁的男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刻?
“我、”陆屹寒神情更加紧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话。
手腕传来的温度直直的传到身上,他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些热。
“好。我知道了。”她安抚他,然后转身回房里拿出一张信纸,
“既然这样,那就我先写封信问候一下你的母亲吧。总得,先打个招呼。”
按照他这样的形容,也说不准这个婆婆是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过先礼后兵,礼数她不缺,先探探这位“戏多”婆婆的底。
陆屹寒看着在暖黄灯光下,铺开信纸的桑云苓。
她刚才…笑了?是不是意味着她没对他有所介怀,而且,主动要了解他的家庭,还愿意给他妈写信……
陆屹寒心里像是被小鹿撞了一下,却撞得心里暖暖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觉得他这人还行?
曾经他以为男女谈感情不过是些儿女情长,可现在,
看着她在灯下执笔的模样,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冒了出来,
——既然她愿意往前迈进一步,那他就认定了。
从今往后,他一定对她好!
他无声的握紧了拳头,眼神看着她柔的不像话。
桑云苓还不知道身后的男人自顾自的做了什么决定,
她回头笑意盈盈地问他关于他母亲的信息……
陆屹寒拉个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温柔的回应着。
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如同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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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日子没什么不同,桑云苓在空间种下药菜粮种,回到现实打理小菜园。
不过这菜园子她倒是省心不少,自从收获蔬果分给几个嫂子之后,大家都乐意帮忙打理一下,特别是老周头,整天就围着菜地打转。
她也教一些种植的技巧回她们,给她们的菜地浇点灵泉确保成效。
剩下的时间她就晾晒药材和拿出阿婆的医书学习,在小院的角落安静地整理、研磨、配药。
有医学的基础她觉得比种地技术学的快,加上灵泉滋养身体,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也快上不少,让她逐渐感觉到掌握知识的快感。
越学越感到知识的充足,这样的良性循环使得她即使是枯燥厚实的医书她也能啃的下去。
果然人拥有了一门知识和技术,才会拥有自信和底气。
午饭有嫂子的热情招待,晚饭陆屹寒还能赶回来洗手作羹汤。
桑云苓的日子充实而温馨,如果忽略掉陈雨汐总是偷偷盯着她的恶毒眼神的话。
自从上回事件发生,几个嫂子就不待见她陈雨汐,
她见桑云苓和几个营长家的嫂子关系这么好,也不甘示弱,拿出好东西笼络其他军属。
桑云苓已经打探到阿公的粮田旧址,阿公当年肯定是精挑细选才确定的宝地,她可不想拱手让给别人。
地契已经能确定在陈雨汐手上,她根本不懂土地价值,十有八九是把地契卖了些,要不然她哪里来的钱买那些好东西。
她要想办法收集她倒卖地契的铁证,把属于阿公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夺回来。
几天后,王佳梅和穿越女越走越近,对陈雨汐又是进口手表,又是时髦花裙子表现的很是好奇。
陈雨汐心中冷哼,面上却端着矜持的优越感,果然还是乡巴佬没见过,她今天做个好人。
她拿出一罐沪市带来的雪花膏给王佳梅。
王佳梅推辞不过,嘴上忙道谢,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哎呦喂,多不好意思啊,”
王佳梅拿着雪花膏,提腔拿调地对陈雨汐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这人真仗义!那我跟你说个事儿,别人都不知道,就告诉你!”
陈雨汐立马被吊了胃口,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哦?那你说说。”
王佳梅左右看看,做足了保密姿态,才用气声兴奋地说,
“我听几个商贩悄悄念叨,说是有大老板,港城那边来的。
好像是要弄什么新式农场,说是想在内陆买一块地皮。
哎呦,那大手笔,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陈雨汐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心咚咚直跳,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王佳梅自顾自地往下演,惋惜的说道,
“不过啊,人家也有要求,地契得是齐全的,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最好啊,是连成一大片的!”
她努努嘴,“可惜了,前段时间严查,谁手上有地契啊……”
“姐妹!”
陈雨汐猛地抓住王佳梅的胳膊,脸上挤出最热情的笑,
“你说…你说这巧不巧!我的一个远房表叔!
他手上就有那边附近的地契!好几张呢!
都是顶好的地,绝对能支撑起产业。
姐妹,我的好姐妹!你不如帮我牵个线,
问问那位大老板有没有兴趣?要是成了,”
她凑到王佳梅耳边,声音带着蛊惑,
“好处,我分你…这个数!”
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王佳梅脸上立刻显出恰到好处的纠结和心动,
“这…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怕我说不好,耽误了你的事…”
“你不用怕!”
陈雨汐急不可耐,仿佛看到了金钱在向她招手,这个时候地契虽然值钱,但实在不好出手。
“姐妹你只管帮我把老板请过来!剩下的我来谈!事成之后,绝对忘不了你的功劳!”
三天后,陈雨汐同王佳梅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茶楼。
两人坐进二楼最里间的雅座。
进去之前陈雨汐对着小圆镜,第三次整了整头发,又紧张地理了理衣服。
雅间里,已经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
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眼神透过镜片显得沉稳又精明。
想必这位就是港商老板,刘先生。
旁边坐着个更年轻些的男子,穿着板正,面无表情,
膝上放着一个半旧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手里拿着钢笔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坐姿端正,显得十分专业。
这位应该就是老板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