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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福伯,您这么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像个被冷落的妃子一样,多可怜呐!”朱高煦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福伯身上。

此时,朱棣和徐妙云正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朱高煦的存在。朱高煦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凑上去自讨没趣,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悠闲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他双手叠在后脖颈之处,右脚随意地搭在左脚上,整个身子向后倾斜,连带着椅子也一同倾斜。那把普通的椅子在他的重压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抗议声,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

然而,朱高煦却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依旧悠哉游哉地晃悠着,仿佛这把椅子就是他家中的摇椅一般。他的屁股在凳子上不停地挪动,使得凳子的嘎吱声愈发响亮,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就在朱高煦优哉游哉晃悠得正起兴的时候,他那四处游移的视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突然在屋子的一角猛地停住了。

在那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靠着门站着。那人身形挺拔,即便只是安静地站着,也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朱高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寻得了一盏明灯,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许高兴的神色,那神情就像是久别重逢了老友一般。随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打起招呼来:“嘿,福伯,您在这儿呢!”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丝惊喜。

丘福听到朱高煦跟自己说话,脸上立马浮现出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亲切。不过,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到朱棣此刻的表情后,心中微微一动。只见朱棣面色阴沉,眼神中隐隐透着不悦,丘福深知此时不宜多言,于是只是微微朝着朱高煦点点头,动作简洁而含蓄,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另一边,朱棣的视线也正好落到朱高煦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上,这一看,可把他气得不轻,鼻子都仿佛要被气歪了。从小到大,朱高煦在他的三个儿子当中,就是最调皮捣蛋的那个。小时候调皮些,朱棣还想着,等孩子长大些,懂事了,自然就会好一些。可谁能想到,如今朱高煦年纪越大,这调皮捣蛋的毛病不仅没改,反而愈发严重了。

“朱高煦,要坐就好好坐,不想坐就站着!没坐没坐相,像什么样子!”朱棣实在是没忍住,目光如炬地撇了一眼朱高煦之后,忍不住开口怒斥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大堂里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来呢,朱棣平日里可不是个太过于看重这些繁文缛节和小细节的人。他自己行事风格向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在燕王府里,也常常以一种豁达随性的态度示人。可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朱高煦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就“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忍不住就想要说上两句,好好教训教训这不成器的儿子。

朱高煦听到老爹这一声怒斥,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心里明白,再怎么着,对方也是自己老爹,这面子还是得给的。无奈之下,他只得轻轻摸了摸鼻子,那动作带着几分俏皮与无奈。紧接着,他朝着身旁的陆青叶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无辜与委屈。随后,他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原本那慵懒的姿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显拘谨的模样。

陆青叶察觉到朱高煦的动作,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微微抿了抿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平日里,陆青叶给人的感觉天不怕地不怕,行事果敢,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畏惧的。可此刻,在严肃的朱棣面前,她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不得不说,燕王朱棣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还是杠杠的,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陆青叶连与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微微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与朱棣的目光交汇。

而朱棣呢,可能也是因为前段时间陆青叶的鲁莽行为还在气头上。自从陆青叶跟着朱高煦一同前来王府之后,他别说给她好脸色看了,就连正眼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在朱棣眼中,陆青叶的那次鲁莽之举,险些酿成大祸,让他心中着实窝火,所以这会儿对她也是刻意冷落,完全没有了往日对待晚辈的亲切态度。

不过,陆青叶倒并未因此感到丝毫的羞辱。毕竟,朱棣是长辈,在这等级森严的王府之中,自己作为晚辈,根本连生气的权力都没有。她心里明镜似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人微言轻,有些事情只能默默承受。然而,若是让她就那件事向朱棣道歉,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倘若此次跟随朱高煦前来燕王府的是傅雨兰等人,情况或许就大不相同了。傅雨兰她们深知维持与燕王府关系的重要性,为了不破坏双方的情谊,不管事情的对错,她们都会先主动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在她们看来,首要目标就是尽快消除朱棣心中的芥蒂,至于她们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在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利益纠葛中,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

可这件事要是放在陆青叶身上,那决然是不可能的。陆青叶本就是江湖人士,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向来直来直往惯了。她对于善恶对错,有着自己一套独特且坚定的行事风格。朱棣不待见她,她能够坦然接受,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但关键在于,她从心底就不认为自己在那件事情上做错了,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捏着鼻子认下这莫须有的过错呢?她的性格就如同那坚韧的竹子,宁折不弯,绝不轻易低头。

反正这次前来燕王府,陆青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看看凶手最终会有怎样的下场。如今朱棣刻意将她晾在一边,对她不闻不问,这对陆青叶来说,倒也正好。如此一来,她便省了说那些违心话的麻烦。在她看来,与其虚与委蛇,还不如落得个清净自在。

朱棣见朱高煦在自己的怒斥下乖乖站起来后,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不大,却透着浓浓的不满。随后,他像是赌气一般,又将脑袋转了回去,继续对着徐妙云嘘寒问暖起来。他故意做出这副模样,就是想晾着朱高煦,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不过,朱高煦可丝毫没有受到父亲冷落的影响,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见朱棣说了他一句后便不再搭理自己,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立刻来了精神。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像只活泼的小鹿般,迅速来到屋子的拐角之处。一到丘福身边,他便亲昵地伸手在丘福的肩膀上重重拍打了一下,那动作充满了熟稔与热情,嘴里还略带不满地抱怨起来:

“福伯,咱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您瞅瞅,此刻见到我,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照理说,不应该兴奋得立马跑到我面前,喋喋不休地跟我讲那些过去的事儿吗?您瞧瞧,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跟别的老人家状态不一样呢?您得学会融入咱们这热热闹闹的氛围啊!”朱高煦这一连串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脸上还带着那副俏皮又带着点小无赖的表情。

丘福听到朱高煦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自腹诽:“用不着这么强调我年纪大吧,我可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身体硬朗得很,哪至于每天啥也干不了,只能呆呆地回忆往事啊。”然而,此刻这种场合,说这些显然不合适。丘福瞬间收起心中的想法,身体挺得如同标枪一般板直,眼神中透着一股职业侍卫特有的警觉与沉稳。他用余光偷偷瞥了眼朱棣那边,只见朱棣正用不善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丘福心中一凛,嘴唇微微动了动,凑到朱高煦耳边,小声地嘀咕道:“二公子,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燕王还等着跟您说话呢。您呐,可别再惹燕王生气了。还有……”说到这儿,丘福停顿了片刻,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开口:“二公子,工作的时候,请称呼老夫职务,您还是叫老夫丘侍卫吧,这样也符合王府的规矩。”丘福的声音压得极低提醒朱高煦,此刻可不是随意玩闹的时候。

说着,丘福还特意将胸膛挺得更高了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那模样简直六亲不认。他目不斜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职责的坚守,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与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二公子,而是需要他严格执行任务的对象。

朱高煦:“……”

朱高煦见丘福这般模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如同一只发现新奇事物的小狐狸,视线在丘福身上来回游转。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觉得好笑至极。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揶揄的意味,故意提高了声调,对丘福开口道:“呦,我说福伯,您这是改行当保镖了啊?想当年,您可是威风凛凛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呢。怎么现在不带兵了呀?难道是您自己不想带了?”朱高煦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脸上还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是故意在调侃丘福。

听到这话,丘福只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了抽。他在心中早已经将朱高煦给骂了一百遍,忍不住腹诽道:“这二公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明知我如今落到这般境地,还故意拿这话来戳我心窝子。”然而,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朱高煦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丘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气,不气!对方是自己的公子,自己就当没有听到就好。”想着,丘福索性默默闭上眼睛,就当自己此刻置身事外,对朱高煦的话充耳不闻。

朱高煦见丘福不搭理自己,反而来了兴致,又接着问了几句,话语中依旧带着调侃的意味。不过,丘福铁了心不接茬,始终保持着一副此时没空的模样,不管朱高煦说什么,他就是没有回答一句,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尊沉默的雕像。

不过,朱高煦那性子,可不是轻易就能放弃的主儿。回想起在还没前往新城的那些日子里,丘福可是他身边的大管家,二人关系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似的,无话不谈。如今,看到丘福这般模样,他心里那股好奇心就像被点燃的火苗,蹭蹭往上冒,迫切地想要问问对方,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当然了,单从表面看,能当上朱棣的保镖,按理来说绝对算不上落魄。毕竟,这可是燕王朱棣啊,能在他身边贴身保护,那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要是换做寻常人,获得这个职位,那简直就像是祖坟冒青烟,走了大运一般。可丘福跟别人不一样啊,他可是朱棣手下实打实的老人了!

像丘福这样早早就在朱棣手底下办事的老人,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姚广孝、朱能、张玉等人。你再瞧瞧人家,如今姚广孝统领文官,在朝堂上那是举足轻重,智谋超群,为朱棣出谋划策;朱能和张玉更是手握兵马大权,威风凛凛,是朱棣军事上的得力干将。可再看看丘福,却只能可怜巴巴地在这儿充当着保镖的角色,跟其他人一比,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朱高煦一边琢磨着,一边用手摸着下巴,心里想着:既然从丘福嘴里问不出来个所以然,那干脆就直接去问朱棣好了,他肯定知道缘由。主意打定,朱高煦走上前,拍拍丘福的肩膀,给对方递过去一个“放心,有我呢”的眼神,示意丘福别担心。紧接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大大咧咧地来到徐妙云和朱棣的旁边。只见他脸上带着点兴师问罪的神情,语气中透着不满,大声问道:“爹,您说说,福伯好歹也是跟了咱们家几十年的老人了,这么些年来,鞍前马后,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您瞧瞧,张玉他们一个个都身居要职,风光无限,可咱家福伯呢,就只能在这儿给您当个门童似的保镖,您不觉得这样有些太不公平了吗?”

早在朱高煦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朱棣的余光就已经瞥见了。本来,他心里还打算继续不搭理这个咋咋呼呼的儿子,就当没看见他。可谁能想到,朱高煦嘴里吐出的“门童”两个字,就像两颗石子,直接打破了他刻意维持的沉默。

朱棣满脸异样地看着朱高煦,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就这么说话?真的合适吗?”这朱高煦也太口无遮拦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怎么能把丘福说成是门童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一声不吭的丘福实在是憋不住了。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朝着朱高煦大声喊道:“二公子,老夫乃是燕王近卫,而且还是这卫队的头子!可不是什么门童!”丘福心里那个气啊,“门童”这称呼实在是太难听了,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好歹也是跟了燕王多年,为燕王出生入死过的,哪能被这么轻贱。

朱高煦呢,却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差不多差不多!”那语气,仿佛在他眼里,近卫头子和门童真没什么太大区别。

丘福一听这话,气得握着兵器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此刻,若不是朱高煦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其有着深厚的感情,换做旁人,就冲这侮辱人的话,他定然二话不说,拔刀就砍上去了。这也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了,实在是太气人了。

而朱棣呢,本来板着的脸,被丘福这恼羞成怒的模样给逗乐了。只见他忍不住失笑一声,刚才被朱高煦言语挑起的那点火气,也因为这一幕消散了不少。

朱棣笑完,没好气地朝着朱高煦就是一脚,嘴里还嘟囔着:“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这么气人的嘴呢?”

朱高煦呢,早已经习惯了朱棣动不动就踢人的习惯。只见他反应迅速,肚子微微一缩,小腿略微倾斜,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轻轻松松地躲过了朱棣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还笑嘻嘻地看着朱棣,仿佛在挑衅:“爹,您这可踢不着我。”

朱高煦虽说轻松躲过了朱棣这一脚,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生怕这一举动会更加惹恼朱棣。于是,他脑子一转,立马转移话题,将之前的问题又认认真真地问了一遍:“爹,我是打从心底里觉得有点不妥啊。您想啊,福伯忠心耿耿跟了咱们几十年,风风雨雨都经历过来了,这时候就扔给他一个保镖头子的职位,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吧!”说这话的时候,朱高煦一脸诚恳,眼神里满是真挚,仿佛真的在为丘福抱不平。

果然,朱棣一下子就被这话题给吸引住了,注意力瞬间从刚才的“踢人”上转移开,一时间都忘记要继续抬脚教训朱高煦了。

朱棣没好气地转动了一下脖子,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狠狠地瞪了丘福一眼,然后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丘福,对朱高煦说道:“你自己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语气,仿佛在说,这事儿都怪丘福自己,跟旁人可没关系。

朱高煦一听,心里满是疑惑,目光转向默默低下脑袋的丘福。他不禁寻思着:难道这里面真的是丘福自己出了什么状况?

此时,丘福感受到朱高煦和朱棣同时投射过来的视线,就像两道炙热的光打在身上。他低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扭捏着身体,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般,小声嘟囔道:“公子,您就别问了!”那模样,实在是有些“娇羞”,让人愈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故事。

看着丘福这副“羞答答”的模样,本来就好奇心爆棚的朱高煦,这下兴趣更是浓烈到了极点。他的眼神当中,满满的都是吃瓜的求知欲,就像一个迫不及待想要揭开神秘宝藏面纱的寻宝者。

“哼,他不好意思说,那就由咱来说!”朱棣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当中尽是打趣的意味,仿佛已经准备好要抖出一个大料。

这时候,众人都能看到,丘福的脖子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就像被煮熟的虾子。而朱高煦呢,赶忙收起那副好奇的神态,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朱棣的解释

朱棣见朱高煦那副急切想听的模样,也不再卖关子,当场就讲了起来,情绪激动得唾沫横飞:“你这小子不问还好,一问起这事儿,本王就气得不行。你瞧瞧,都是跟了本王几十年的老部下,为啥张玉他们那些人,每次带兵打仗都能百战百胜,立下赫赫战功,可就这丘福,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么多年了,带兵打仗的本事愣是一点都没学会。就说在郑村那场战役,这老东西领着一万多兵马,那可是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啊,结果呢?最后竟然被打得只剩下不足两千人。你再看看战场上其他燕军,各个都是顺风之势,一路势如破竹,可本王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老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逆风作战,把好好的一手牌打得稀烂的!”朱棣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满是怒色。

朱高煦听着朱棣的讲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丘福是因为吃了败仗,才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受到这样的惩罚啊!而且从朱棣此刻的表现来看,他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平日里,朱棣对待这些一直追随自己的属下,那可是十分和善的,轻易不会发脾气,更不会说什么重话。可今天,朱棣对丘福一口一个“老玩意”的称呼,言辞如此激烈,可见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不过,说实话,朱高煦对于丘福这次的表现,同样也是感到十分无语。当时攻打郑村的时候,整个战场形势对燕军极为有利,基本上燕军就是趁势捡人头,局势一片大好。结果倒好,丘福带兵去追击敌人,不但没把敌人打垮,反而被敌人反打回来,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这样的战绩,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朱高煦心里想着,虽然丘福这次确实打得不怎么样,但谁让福伯和自己关系一直都特别好呢,于情于理,自己还是应该替他求求情。于是,他一脸诚恳地对朱棣说道:“爹,您看啊,不过就是一次败仗而已。这天下之大,从古至今,能做到无一败绩的人又能有几个呢?咱们可不能仅凭这一时的成败就来评定一个英雄的功过啊。说不定福伯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打仗就能立下大功呢。再说了,福伯在咱们燕王府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特别显着的功劳,那苦劳也是不少的呀。您就因为他打输了这一次,就彻底否定他的全部,这未免也太过于绝情了吧!”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朱棣的神色,希望自己这番话能起到作用。

哪曾想,朱高煦这话刚一出口,朱棣瞬间就气得跳脚了,眼睛瞪得老大,大声吼道:“我绝情?你竟然说我绝情?”那模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误解。

不过,朱棣毕竟还是有一定自制力的,只是瞬间,他就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如此过于激动实在是有失风范,未免有些不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说道:“哼,白沟河中之战,本王又给了丘福这个老家伙一个机会,同样还是拨给他一万人马!”朱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朱高煦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忐忑,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这次丘福表现应该……不错吧?”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本能地希望丘福能在这次战役中有好的表现,这样他替丘福求情也能更有底气些。

要知道,白沟河之战对于燕军来说意义非凡,那可是奠定胜利的一场关键战争。在这一战中,李景隆率领的几十万人马都被燕军打得落花流水,纷纷抱头鼠窜。而且难能可贵的是,燕军在此次战争当中并没有遭受多少损伤,可谓是大获全胜。再加上白沟河之战相较于郑村之战,燕军投入的总兵力增多了许多倍。虽然前后丘福带领的士兵数量都是一万多人,但是放在整个战争的大背景下,后一次战争中丘福所带领的兵力占比要小很多,作用自然也就大打折扣。照理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丘福只要跟着大部队一起,顺势混点功绩那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朱高煦话刚说到一半,不经意间瞥见朱棣那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单从朱棣这恼怒的语气,他就已然明白,丘福在白沟河之战的表现必定糟糕透顶,甚至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果然,朱棣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不错个屁!”那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跟着颤抖。朱棣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继续怒喝道:“当时,我特意等到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安排丘福上场。想着让他去抓抓那些残兵败将,顺便做做善后工作,这活儿能有多难?结果呢?他倒好,竟然能被对方不到两千人的队伍给团团围住。更可气的是,对方一把大火烧下来,老子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几千燕军,就这么葬身火海了!”朱棣越说越气,双手握拳,不停地挥舞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都通过这动作发泄出来。

听到这里,朱高煦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当时他因为自己手头上有事,确实没有关注丘福在战场上的具体情况,可万万没想到,丘福竟然做出如此奇葩之事。他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满是对丘福这一连串糟糕表现的难以置信。

下意识地,朱高煦朝着丘福那边看去。只见丘福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脑袋又使劲往身体胸口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躲开众人的视线。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想来也是羞愧到了极点,毕竟自己的这些窝囊事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任谁都觉得无地自容。

朱高煦满心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心里暗暗想着,谁让福伯和自己一直以来关系如此要好呢,再者说了,既然都已经开始为他求情了,就这么虎头蛇尾地放弃,似乎也不太妥当。于是,他强撑着嘴硬,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额……爹,您看啊,可能当时天色太黑了,战场上本就混乱不堪,再加上对方一路逃窜,福伯大概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设下埋伏,所以才一时轻敌了。这事儿吧,也不能全怪福伯一个人,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朱棣的脸色,心里祈祷着这番说辞能让朱棣消消气。

朱棣冷冷地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朱高煦,那眼神仿佛早已等候着朱高煦会说出这样的话。朱高煦这边话音刚落,朱棣立马就接上话茬,语气中满是愤怒与嘲讽:“哼哼,之后的济南之战当中,本王又给了丘福三千兵马!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朱棣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朱高煦听闻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吞咽了一番口水,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吧,难道这次丘福又失败了?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疑惑。

朱棣时刻注意着朱高煦的表情变化,见他此刻那副仿佛吃了屎一样难看的脸色,不禁又嗤笑一声,开口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哼,这次丘福带着三千人马去,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千五了。”说完这话,朱棣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浓浓的嘲讽意味:“这次倒是有进步,只损失了一半的人马,相比于前两次要好了不少!”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朱棣对丘福的极度不满。

朱高煦只觉得嘴角一阵抽搐,他僵硬地转动着脑袋,朝着丘福那边看去。此刻的丘福,整张脸都恨不得完全缩到衣服里去,只恨不能立马从众人眼前消失。

朱高煦心里也很是无奈,本想再帮丘福说说话,可对方这一次又一次的不争气表现,实在是让他无从开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尽量温和地安慰丘福说道:“福伯,其实吧,做侍卫也是个很不错的差事呢。平日里啊,很难遇到什么生命危险,您年纪也大了,父王将您安排到这里,也是担心您在战场上出事,这也是父王对您的一番爱护之心啊。”

丘福听了朱高煦的话,只觉得臊得慌,头都不敢抬起来。他心里清楚得很,朱高煦这话说得虽然好听,但也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可想想也是,自己这般不争气,又能怨得了谁呢?只能满脸羞愧地诺诺点头,低声应了一声:“多谢公子,多谢王爷厚爱!”

不过,相较于朱高煦对丘福的委婉安慰,朱棣可丝毫没有要给丘福留什么脸面的意思。只见他冷哼一声,声音犹如寒冬的冷风般刺骨:“也就是丘福还有点武力在身,不然现在就滚回去种地去吧!留在这里,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别不知好歹!”朱棣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对丘福的不满与嫌弃,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碍眼。

朱高煦在一旁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心里十分清楚,朱棣已经对丘福格外留情了。毕竟在军中,若是其余将领像丘福这般三次吃了败仗,那可不是简单的事,脑袋搬家都是极有可能的,就算侥幸保住性命,身上的职位也必定会被一撸到底,从此再无翻身之日。而丘福现在还能当个侍卫头子,这完全是朱棣顾念往昔的情分啊。

“多谢王爷留情!”丘福听闻朱棣此言,心中五味杂陈,赶忙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动情地喊道。与此同时,他心中暗自流泪,不禁埋怨起朱高煦来:这个朱高煦,不是早就跟他说了让他别问吗?可他偏要问,虽然心里明白朱高煦是为了帮自己求情,可这一番询问,不就像是在自己的伤疤上撒盐吗?把自己这些丢人现眼的败仗经历又给抖落出来了。

不过,经过这几次的挫败,丘福此时也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或许自己真的没什么带兵打仗的天赋吧。如今这样能有个安稳的差事,混吃等死也足够了,起码还能给后代留下一些家底,不至于让家人跟着自己受苦。

“哎,福伯你也不要气馁嘛,当侍卫其实也不错的。你就好好努力哈,过两天要是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去找你玩!咱们也好久没好好聚聚了呢。”朱高煦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还伸手拍了拍丘福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鼓励。

听到这话,丘福心里感动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朱高煦如今身份已然不同,都成了一城之主了,竟然还能记得两人往昔的情谊,愿意跟自己这个没什么本事的老管家继续走动。虽然他也不确定朱高煦会不会真的来找自己,但就冲这句话,就足以让他心里暖烘烘的了。丘福立马抬起头,眼中饱含热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番插曲,朱棣原本憋着的那股闷气也消散了几分,实在懒得再和朱高煦置气。他伸出手指,在半空朝着朱高煦轻轻点了点,语气虽算不上温和,但也没有了之前的严厉:“你跟我来!”说完,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随后,朱棣转头看向徐妙云,神色缓和了些许,说道:“王妃,你先休息休息,这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有些事情要和老二单独聊聊。”朱棣对徐妙云向来敬重,言语间带着一丝关切。

徐妙云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说道:“那你们父子好好谈,青叶,你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还有世子妃也一起吧!”徐妙云心思细腻,深知陆青叶作为儿媳,不能让她受了冷落。

在回燕王府的途中,朱高炽的其余妃子已经各自回到了世子府。但朱高炽心里明白,朱高煦此次前来必定有正事,而自己身为世子,许多事情也该参与其中,所以便带着世子妃张依依一同跟了过来。

张依依自是没有任何异议,她性格温婉,当即笑着挽着陆青叶的手臂,就要跟上徐妙云的脚步,嘴里还亲昵地说道:“青叶,那我们跟娘走吧!”声音轻柔,透着一股姐妹间的热络。

陆青叶下意识地看向朱高煦,她心中其实是很想跟着朱高煦一同前去,参与商讨大事的。毕竟她见识不凡,也想在这些重要事务上帮朱高煦出谋划策。然而,当看到朱高煦轻轻摇头之后,她也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个想法,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后乖巧地点点头,默默跟在张依依身边。

朱高煦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深知朱棣的脾气着实算不上好,而且在这燕地,当下的规矩还是不允许女子干政的。若是他此刻执意带着陆青叶一起,以朱棣的性子,最后极有可能直接将他们夫妻二人一同赶出来。为了这么点小事与朱棣起争执,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他才果断拒绝了陆青叶。

回应完陆青叶之后,朱高煦抬眼看到朱棣已经大步迈出了大厅,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而一旁一直静静沉默着的朱高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此情形,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神色平静地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现如今,朱棣已经开始逐步将一些权力下放给朱高炽,许多重要的事务都会与他商量。所以即便这次朱棣没有明确邀请,朱高炽基于一贯的认知和责任感,还是自发地觉得自己应该参与到父子三人的谈话之中。

与此同时,在燕王府之外热闹非凡的一处街道上,局势却陡然间如同热油锅里滴进了水珠,直接炸开了锅。

只见石当方才还站在街边的石碑上,扯着嗓子喊完一番话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头,本想与朱高煦等人分享此刻的得意,却惊愕地发现,刚刚还在附近的朱高煦等人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全无。

石当顿时郁闷得不行,心里直犯嘀咕:朱高煦这家伙,竟然如此不讲义气,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太不够意思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气鼓鼓地跳下石碑,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径直前往燕王府去寻找他们。

然而,石当的脚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迈出几步,便被一群人硬生生地给堵住了去路。他抬眼望去,只见面前赫然站着十多个男子,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石当看着这群不速之客,气得差点要笑出声来。想他石当,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纵横天下多年,除了朱高煦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家伙外,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走过几招,一身武艺高强,凶名更是远扬四方。可如今,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这么一群人给堵住了,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你就是那个不要面皮的石当?”就在石当满心愤怒之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说话的是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此人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手持一把折扇,看似文质彬彬。而在围堵石当的十多人当中,竟有五六人都是这般书生打扮。不过,尽管他们身着书生服饰,可此刻却一个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石当,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眼前的石当根本就不值得他们放在眼里

自从卸下将军职位后,石当行事便不再像从前那般诸多顾忌,对于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全然随性起来。此刻面对眼前这群人的挑衅,他先是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两声,而后骄傲地双手叉腰,鼻孔朝天,那副张狂的模样尽显无疑,大声吼道:“正是爷爷我!”

为首的书生杜明双手背负在身后,神色冷峻地看着石当,眼中满是厌恶,他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启,极为不屑地淡淡吐出几个字:“彼其娘之!”那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石当原本嚣张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满脸错愕,呆愣愣地望着杜明,心中满是诧异:这什么情况?一上来就直接开骂,是准备大打出手的节奏吗?

石当回过神后,忍不住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狠厉,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们北平人的素质?就仗着自己是书生,觉得我就不敢动手是吧?”说罢,他还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咔咔作响,似乎随时准备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

“呵……”杜明刚准备继续回怼些什么,可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身旁的另一个书生一把拉住了。

这个书生面容英俊,面若冠玉,身上穿着的皆是华丽的锦衣绸缎,一看便是出身大富人家的子弟。他手中还拿着一把看似有些破旧的扇子,将杜明拦下之后,故作潇洒地挥动着扇子,脸上带着一种自恃清高的神情,淡淡地开口:“杜兄,让我来!”那语气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定能将眼前的石当收拾得服服帖帖。

杜明微微停顿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后还是稍微后退了一步,说道:“既然阮兄开口,那小弟就不多言了。”

阮离满意地点点头,对于杜明给自己这个出风头的机会十分受用。他抬头,与石当对视了一眼,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底气十足地朝着石当大声说道:“彼其娘之!!!”这四个字说得感情充沛,铿锵有力,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只为将对石当的轻蔑表现得淋漓尽致。

石当一听这话,瞬间就上头了。本来见这阮离长得斯斯文文、像模像样的,还满心期待着能与他来一场精彩绝伦、酣畅淋漓的辩论,好让自己大展口才。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跟前面的杜明一样,一开口就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这实在是让石当又气又恼。

刹那间,石当眼中仿佛有两团怒火在熊熊燃烧,那愤怒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射向阮离等人,他牙关紧咬,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丝丝狠意的话语:“好好好,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这般戏耍你爷爷我,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承受这一举动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了!”此时的石当,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压抑不住的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喷发而出。

其余几个书生被阮离这一声底气十足的叫骂给惊得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他们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一般,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书生一边笑一边竖起大拇指,对着阮离赞不绝口:“阮兄果然大才啊,同样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阮兄嘴里喊出来,就是比杜兄喊得更有气势,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那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尽显对阮离的吹捧。

杜明也赶忙配合着,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说道:“这是自然,哈哈哈,阮兄在我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那一声喊,直击心灵,实在是厉害!我自愧不如啊!”他这般谦虚的模样,实则是在变相地抬高阮离,同时也为这场闹剧添油加醋。

其余几人听了更是兴奋不已,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一个个对着石当指指点点,肆意调侃。

“哈哈哈,你们快看这个大傻个,被气得脸都红了,鼻子都快要冒烟了!你们说等会儿他会不会直接被气死啊!”一个书生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话语中满是对石当的嘲讽。

“唉~,赵兄说的不错啊,啧啧啧,这就是新城所谓的将领啊,瞧瞧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真让人怀疑新城是不是真的无人可用了,才让这样的人当上将军。”另一个书生也跟着附和,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我还听说啊,石当在没成为新城大将军之前,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砍柴的罢了。完全是因为跟在二公子身边的时间够长,二公子这才大发慈悲,赏赐了一个将军职位给他玩玩。现在看他这蠢笨的样子,我觉得这传言多半是真的。”又有一个书生神秘兮兮地说道,仿佛自己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在这几个书生肆无忌惮的带动下,原本只是在一旁围观的百姓,也开始对石当指指点点起来。虽然他们害怕石当的武力,声音不敢太大,也都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石当,但那些细碎的议论声,却如同利箭一般,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石当的耳朵里。

石当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变得猩红,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死死地怒目而视着阮离等人。随后,他从喉咙里挤出带着无尽杀意的话语,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你们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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