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诬陷罗副镇长,为什么要整他?”张景冷声道。
那薛元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咬牙道:“张副市长,就在他们来的前一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打的。他说他们马上要对罗刚担任会计时期做的账要进行查账。我问了他是谁,他却不告诉我,但是,他只是说他是能决定我命运的人。当时我就告诉了他说罗刚只是在前年担任了一年的会计,而且,到了年底他就把会计的工作移交给我了。移交之前我们搞了移交工作,他的账目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现在你们要查他的账你们能够查出什么来呢?给我打电话的那人说只要查他的账就一定能够查出问题来。我一听就怕了,我说这样做恐怕不行吧?我还告诉他说,如果真的要整他还得把出纳员找上,这样才能够把他的账目‘做’出问题来的。谁知,给我打电话的人却说不用那么麻烦,就靠我就行了。他告诉我只要他一笔数目稍大的账出问题就行了。我知道这是做丧尽天良的事情,于是我告诉他我不会去干。对方听说我不干,便冷笑了一声说:‘你不干是吧?你不干也可以,那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犯错被开除公职!’我一听很是害怕。那晚上我接的电话老婆也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她都被吓哭了。她告诉我说‘老公,看起来,这件事情你不干恐怕你过不了关啊。如果你不干,他们会想到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整死你啊。我觉得,那个罗刚现在都是副镇长了,要整倒他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老公,要不···要不你就答应他们,要不,你被他们整来把公职都开除了,那我们母子咋办?’我觉得老婆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我便又讲那个电话打了过去,告诉他说我愿意去做这件事情。那人一听,这才笑了,说道:‘这就对了嘛,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这一次查罗刚的账并不是真的要整他,而是要整另外的人。’对于罗刚副镇长来说,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惩诫罢了!那嘛你告诉我你具体要怎么样去做?’于是我就告诉他们就在今晚上或者明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便会去财务办公室把前年某张大金额的票拿出来撕掉了就行了。那人听了很是满意,说是最好今天上就把这件事情做了,因为他说他们明天早晨就要来了。所以,他们来的头一天晚上我就去按照他的意思去把前年的账的12月份的37号报账的票就弄来藏起来了。本来,我是打算要撕掉这张票的,但是,就在我撕掉这张票的时候,我就想:‘万一我真的把这张票撕掉了,那以后有清明的大领导要来重新查账为罗刚副镇长洗清冤屈怎么办呢?而且,这个账是根本经不起查的,只要把当时的出纳员找到,拿出出纳员的流水账本一查,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所以,我便耍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撕掉那张37号票!”
听到这里,张景冷冷地道:“那你就赶紧把37号票拿出来放回原处吧。”
那薛会计点点头,赶紧去了铁柜子的底层的一本旧账本里把那张夹在账本里的厚票拿出来了。
他先把票递给张副市长,张副市长赶紧又把这张厚票递给了汪局长和汤老师看,两位看了都是相视一笑。
然后,汪局长又把这张厚厚的票平放在办公桌上,让两位记者拍下它的特写。
记者拍下了这张厚厚的票的特写后,张景便又冷冷地说:“好,薛会计,你现在把那些票据拿出来让这张厚票归位吧。”
那薛元朝赶紧点点头,从铁柜里拿出了已经被自己解开的包好了票据,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票又放回了原处。
当然了,整个过程都有记者拍摄的。
把票放回原处后。
张景便又冷声道:“薛会计,请你把你的手机上那晚给你打电话的号码翻出来吧。”说完,他便让任燕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任燕记下了号码后说:“张副市长,万一这个电话只用过这一次,打电话的人把卡扔了怎么办呢?”
张景“嘿嘿”一笑道:“那怕什么?咱们有的是手段恢复当时的谈话记录!”
说完,他马上把头转向了汪局长道:“汪局长,你的秘书在吧?”汪局长点点头:“报告张副市长,我的秘书我带来了。”
“好,我今天就要你做出一份复查罗刚同志的账目的结论报告,在今天之内必须要通知到他本人。然后,这份复查报告的结论,要下发到相关的部门——比如市、区的纪检委,区委区政府,市委市政府以及金沙区的财政局,然后市财政局要留底。”
汪局长马上点头道:“是,张副市长,我们即刻就办理此事。而且,一会儿我就先电话告知罗刚同志复查的结果。”
“嗯,汪局长,你这样做很好,你考虑得很周到,早一点让罗刚同志知道了他是清白的,能够早一点让他放下思想包袱。你马上就给他打电话吧,我把他的电话号码转给你。你给他打了电话后,就把你的人都带走吧。任燕也先回市政府大院去。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好,我这就给罗刚同志打电话,不过,你一会儿回去还是要注意安全。”汪局长关心地提醒了张景一句,便先到走廊上去给罗刚打电话告知他复查的结果了。
罗刚接到电话后自然是激动万分,连声感谢。
其实,张景说的私事,就是前去看看副镇长岳友华的情况——他知道一个女同志的清白被玷污会对她造成致命的打击。
所以,趁着今天到太平镇来复查账目的机会,决定先去看看岳友华的精神状态。
等他轻轻敲门进了岳友华的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岳友华正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