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立后与暗流
这场发生在“佛堂”的惊天丑闻,比上次皇后事件更加不堪。
为了尽快平息物议,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证明自己并非沉溺男色(虽然这次对象看似是女子),更为了遮掩这桩发生在佛门清净地的丑事,姜烁在巨大的压力下,几乎是咬着牙,在数日后下诏:立怀有龙裔、出身官宦且“德行无亏”的赵妃为继后!以正宫闱,以安天下!
昭阳宫·笑谈与警醒
昭阳宫内,姜凝妧和已贵为皇后的赵妃相视而笑,带着大功告成的畅快。
“恭喜皇后娘娘了!”姜凝妧笑着举杯。
“全赖公主殿下神机妙算!”赵皇后由衷感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安静饮茶的萧翊珩。
即使素面朝天,那份惊世风华依旧让人移不开眼。他唇角微勾的一抹浅笑,更是勾得人心痒难耐。
“那位……”赵皇后忍不住低声问姜妧,眼神示意萧翊珩,“引陛下入局的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生得……真是绝色。” 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和一丝好奇。
姜凝妧敏锐地捕捉到赵皇后眼中对萧翊珩的惊艳,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哦,那个啊。”她故意顿了顿,看向萧翊珩,眼中带着独占的狡黠,“那是清清(林清婉)的人。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是个女子,不过嘛……”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是她的男人。”
赵皇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眼神在萧翊珩和姜凝妧之间暧昧地转了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意味深长的笑容:“长公主殿下好福气。”
她只当姜凝妧在暗示那美人是萧翊珩安排的心腹,且与姜凝妧关系匪浅。
姜凝妧敛起笑容,正色道:“如今你已是皇后,但更需万分小心。我的皇兄,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认栽。还有那些嫔妃,为了后位和子嗣,手段只会更加狠毒。”
话音未落——
“走水了!走水了!皇后娘娘的寝殿走水了!” 外面突然传来凄厉的呼喊和纷乱的脚步声!
赵皇后(现为赵后)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我的寝殿?!” 她瞬间想到了姜凝妧的警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精心布置、象征着后位荣耀的宫殿!
姜凝妧和萧翊珩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冰冷的了然。
宫人很快来报:“娘娘!万幸发现及时,火已扑灭!但……但主殿烧毁了大半!像是……像是从娘娘寝室内燃起的!”
赵后看着前来禀报的宫人脸上残留的烟灰,再想到自己刚刚离开不久的寝宫,一股后怕和滔天的愤怒涌上心头!
她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发抖:“是他……一定是他……陛下……你好狠的心!为了除掉我和孩子,你竟要烧死我!烧死你的亲生骨肉!”
很快,沈七暗中调查的结果也送到了姜凝妧手中——火源处发现了特制的、延时燃烧的引火之物,并非意外,而是蓄意纵火!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了皇帝!他竟如此迫不及待!
赵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再无半分对皇帝的敬畏,只剩下刻骨的恨意:“陛下……你这个皇帝,也该下场了!想要害死我跟肚里的孩子?我就说为何后宫多年无一人能诞下皇嗣!原来不仅那些蛇蝎嫔妃在动手,还有你这个至尊的陛下在背后推波助澜,甚至亲自动手!”
她猛地看向姜凝妧,带着一丝不解和探寻:“公主,我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要对周氏(前皇后)下那般狠手?她固然有罪,但……”
姜凝妧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仿佛淬了寒冰,她打断了赵后的话:“因为她差点害死我!”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恨意,“当年若非仪妃舍命相救,我早已是宫里一个被毒傻的废人!就因为我撞破了她的一点秘密,惹恼了她!仪妃……”
提到这个名字,姜凝妧的声音哽咽了,眼中泛起水光,“她那么好的人,为了元国的子民忍辱负重留在敌国深宫,传递消息……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思绪猛地被拉回那个阴冷的午后。她还在公主府梳理着仪妃通过隐秘“蛛网”传递来的关于元国的重要线索,满心期盼着新的消息。
侍女芙蓉却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公主!不好了!仪妃娘娘……仪妃娘娘殁了!”
“什么?!”姜凝妧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说是……说是仪妃娘娘推了怀有身孕的梅嫔娘娘,致使梅嫔小产……被……被陛下盛怒之下……赐了白绫……”芙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凝妧如遭雷击,瞬间跌坐在椅中,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让她浑身冰凉。后来她暗中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周皇后!
是她买通梅嫔身边的宫女,制造了这场构陷仪妃的惨剧!
“阿珩……” 姜凝妧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脆弱,扑进萧翊珩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散发着冷冽气息的胸前,“我好难过……每次想起仪妃……”
她像寻求庇护的小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她守护的元国子民,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替她守护好!”
萧翊珩收拢手臂,将她紧紧拥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支持。
他抬起她的脸,紫眸中盛满了心疼和温柔,吻去她眼角的泪痕,然后珍重地吻上她的唇,带着抚慰和承诺的意味。
良久,姜凝妧在他怀中平复了呼吸,抬起头,眼中虽仍有湿意,却已重新燃起冰冷的火焰:“走吧,阿珩。该去看看我那……机关算尽却一败涂地的皇兄了。”
她挽起萧翊珩的手,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背影决绝而冰冷。复仇的棋局,已进入最后的将军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