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
林观鹤低笑一声，玄铁剑出鞘的嗡鸣盖过了邪物的嘶吼。
那东西的脸在黑雾里扭曲，无数女人的嘴同时开合，发出指甲刮黑板的尖叫，腐烂的手臂带着腥风横扫而来。
他旋身侧避，剑尖擦着邪物手肘划过，金属摩擦腐肉的刺啦声里，黑血溅在剑身上滋滋冒白烟——这剑竟能灼伤邪祟！
林观鹤反手劈出一道剑气，青芒将邪物逼退两步，“萧队！”
“带小刘绕到左侧！”
“它后颈有块青铜牌，是阵眼！”
铁门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宁拽着小刘冲回来时，战术背心前襟还沾着刚才被甩飞时蹭的墙灰，她右手举着从车里摸出的狙击枪，左手死死攥住小刘后领：“老子镇灵局特勤组能当逃兵？”
“小刘开记录仪，拍清楚那鬼东西的弱点！”
小刘被拽得踉跄，却忙不迭摸出挂在胸前的执法仪，手指抖得按了三次才打开开关：
“林...林天师，我、我记着您说的阵眼位置！”
他鼻尖沁着汗，镜头晃得厉害，却硬撑着把画面对准邪物后颈——那里嵌着的青铜牌果然泛着和林观鹤符袋残片一样的纹路。
邪物似乎察觉到威胁，突然甩动铁链。
腐烂的人头撞在断墙上，碎成黑泥，其中一颗竟张开嘴喷出黑雾，直扑小刘面门！
萧宁瞳孔骤缩，抬脚踹在小刘腰上，把人踹进墙根的瓦砾堆里，自己旋身举枪，子弹擦着黑雾边缘打进邪物左眼——那是她刚才观察到的活动最频繁的部位。
“嗷——！”
邪物捂着左眼后退，林观鹤趁机欺身上前，玄铁剑挽了个剑花，精准挑向它后颈的青铜牌。
剑刃触到金属的瞬间，他掌心的血珠突然被吸进剑身，雷纹泛起刺目蓝光，“咔嚓”一声，青铜牌裂成两半！
黑雾陡然翻涌，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开始片片崩解。
林观鹤退到萧宁身侧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
【百魂饲渊阵核心摧毁，任务进度85%】【玄铁剑熟练度+10%】
他抹了把脸上的黑血，冲萧宁挑眉：“萧队这枪，比我符还准。”
萧宁扯下战术手套擦枪，耳尖泛红：“少贫。”
她余光瞥见小刘从瓦砾堆里爬出来，执法仪还举得笔直，“小刘，数据录全了？”
“录...录全了！”
小刘扶了扶歪掉的眼镜，镜片上沾着块黑泥，“刚才那枪打在鬼眼神经丛位置，林天师的剑刺中阵眼时，鬼物灵压指数暴跌70%！”
他声音发颤，却难掩兴奋，“这要是报给局里，能当教材案例！”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三人踉跄着扶住断墙，就见邪物崩解的位置裂开道缝隙，暗红液体顺着裂缝涌出，露出下面青石板铺就的阶梯——竟有个隐藏的地下入口！
“镇灵局档案里没提过这井有地宫。”
萧宁蹲下身，用战术刀挑起块青石板，“石板上的纹路是唐式云雷纹，比棉纺厂早了近千年。”
她抬头看向林观鹤，目光灼灼，“你说二十年前镇灵局封井时‘怨气未清’，说不定这地宫才是源头。”
林观鹤摸出张净魂符贴在入口上方，符纸泛起金光：“系统任务提示‘探索百魂饲渊阵核心’，应该就是这儿。”
他踢了踢脚边的青铜牌碎片，“这东西和我符袋里的青铜铃同源，可能是阵眼钥匙。”
小刘的执法仪突然发出“滴滴”声，他盯着屏幕瞪大眼：“灵压指数又开始上升！”
“虽然慢，但...在涨！”
萧宁猛地抬头。
夜风裹着铁锈味灌进厂区，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踩过碎砖的“咔嚓”声越来越清晰。
林观鹤的后颈汗毛倒竖，玄铁剑在掌心微微发烫——这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带着阴寒的震颤，像有什么东西正拖着铁链逼近。
“躲！”
他拽起萧宁和小刘就往废墟里跑。
三人蜷在半面残墙后时，脚步声已经到了铁门前。
林观鹤透过墙缝望去，路灯下浮着团淡青色雾气，雾气里隐约露出半截缠着铁链的小腿，皮肤泛着死灰色，脚腕处还挂着块褪色的红绳——和二十年前档案里，纺织女工们戴的平安绳一模一样。
小刘的呼吸几乎要凝成白雾，他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萧宁握住他手腕轻轻一捏，示意他冷静，另一只手已经摸出备用的战术刀。
林观鹤盯着那团雾气，玄铁剑在袖中蓄势，系统面板的任务进度条突然开始疯狂跳动，最终停在89%的位置，奖励栏的千年雷击木泛起幽蓝光芒。
脚步声越来越近，残墙后的三人连心跳都放轻了。
雾气漫过铁门的瞬间，林观鹤看清了雾气里的东西——那是个穿着蓝布工装的女人，长发遮住半张脸，手腕上的红绳还系着半块玉牌，和他刚才踢开的青铜牌碎片纹路严丝合缝。
她的脚没有沾地，而是悬在离地面三寸的位置，每一步都踩碎一片青灰色的雾。
“咔嚓——”
不知谁踩碎了块瓷片。
女人的头突然180度转向残墙，长发滑开，露出一张肿胀泛紫的脸——
正是小刘档案里，那张“眼睛突然动了动”的照片上的女工。
她咧开嘴，露出满嘴黑牙，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找...到...了...”
林观鹤的玄铁剑几乎要挣脱掌心。
他冲萧宁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屏住呼吸——但女人的脚步已经朝着残墙逼近，她伸出手，指甲长得几乎要戳进墙里，离萧宁的后颈只剩半寸。
就在这时，厂区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
女人的动作顿了顿，猛地转头看向铁门方向，雾气“唰”地裹住她的身体，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地下入口。
脚步声戛然而止，只剩夜风卷着碎纸在空地上打旋。
萧宁抹了把额角的汗，压低声音：“刚才那是...寻魂鬼？”
“更像阵灵。”
林观鹤盯着地下入口，剑身上的雷纹还在微微发亮，“百魂饲渊阵用生魂喂养，这东西是阵灵，负责诱魂。”
他转头看向小刘，“你执法仪录到那玉牌了吗？”
小刘忙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录到了！”
“纹路和青铜牌碎片能拼起来，可能是...钥匙？”
萧宁站起身拍了拍灰，战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圈，“下去看看。”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镇灵局的脸栽在口破井里。”
林观鹤刚要应话，厂区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清晰的皮靴声，混着男人的吆喝：“里面的人听着！”
“镇灵局特勤三组支援到了！”
三人对视一眼。
萧宁扯了扯战术背心，把刀插回刀鞘：“来得正好。”
她冲铁门外扬声，“三组的？”
“我是萧宁，带两个人下来！”
铁门“吱呀”打开时，林观鹤弯腰捡起半块玉牌，触手冰凉。
他望着地下入口深不见底的黑暗，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任务：
【探索百魂饲渊阵核心地宫，揭露千年煞源】
奖励栏里，除了千年雷击木，还多了行小字——【宿主与萧宁羁绊值+10%】。
他低头时，瞥见萧宁正给新来的队员分配装备，侧脸在路灯下泛着暖光。
小刘举着执法仪凑过去，不知说了什么，萧宁难得勾了勾嘴角。
林观鹤把玉牌收进符袋，玄铁剑在腰间轻震，像在催促他前进。
地下入口的风突然大了些，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林观鹤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身后传来萧宁的声音：“林观鹤！”
“别又一个人冲最前面！”
他回头挑眉，痞笑混着风声散在空气里：“萧队，不带你这么破坏我最浪天师的人设啊。”
话音未落，地下入口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轻响。
三人的脚步同时顿住，萧宁的手按上枪套，小刘的执法仪屏幕亮得刺眼，林观鹤的符袋里，青铜铃的碎片开始发烫——更深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