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裹着碎砖打在林观鹤后颈,他喉结动了动——这风里带着腐肉混着檀香的怪味,是极重的阴煞气。
锁魂链绕到第三圈时,链头的八卦纹突然烫得灼手,他咬着牙把符咒拍在断墙上,金光照亮萧宁紧绷的下颌线。
“小刘,把执法仪贴在我后心。”
他扯了扯符袋,青铜铃碎片的寒意顺着大腿往骨头里钻,“你那破仪器虽然连不上网,但磁场感应还能用。”
小刘冻得指尖发紫,手忙脚乱把仪器按上去。
屏幕刚亮起就疯狂跳动,红色警示条像蛇信子似的乱窜:“林哥!”
“地下磁场紊乱值突破阈值了!”
萧宁的镇灵枪已经上膛,枪管上的符文随着她的呼吸明灭:“我数到三,你要是解不开封印——”
“解不开也得解。”
林观鹤打断她,玄铁剑突然在剑鞘里发出龙吟,震得他虎口发麻。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千年煞源波动,建议使用雷符+净魂咒组合】的金色字体晃得他眯眼。
他低头看向断墙裂缝里渗出的黑紫色雾气,雾气里浮着半张青灰色人脸,舌头拖到胸口——是被煞源侵蚀的孤魂。
“萧队,你负责清外围。”
他扯下外套甩给小刘,露出腰间别着的七张雷符,“这些孤魂是煞源的耳目,留着会干扰我念咒。”
萧宁没接话,战术靴在碎石上碾出火星。
她反手甩出三张镇鬼符,符纸沾到雾气就烧起蓝焰,青脸鬼发出刺耳尖叫,被火焰裹着卷进锁魂链的金光里。
林观鹤趁机蹲下,指尖沿着断墙缝隙摸索——系统提示说关键符文藏在“离铁链声最近的阴脉处”。
他摸到第三块碎石时,掌心突然被划开一道血口。
“找到了。”
他舔了舔伤口,血珠滴在石缝里,原本灰扑扑的石壁突然泛起暗红纹路。
那是个扭曲的“封”字,笔画里还嵌着细碎的人骨渣。
林观鹤喉咙发紧——这符是用活人血骨刻的,难怪封渊印会松动。
“净魂咒,起。”
他闭目掐诀,舌尖抵上颚,咒语从丹田滚出来时,掌心腾起白光。
白光里浮着金色梵文,每念一句,石壁上的“封”字就淡一分。
小刘举着执法仪的手开始发抖:“温度...温度降到零下了!”
“林哥你的手在冒热气!”
林观鹤没应声。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天师力像被抽干的水池,每句咒语都要榨出半分魂力。
玄铁剑的龙吟越来越急,剑鞘烫得他腰腹生疼——这是剑在催他快点。
当最后一个“赦”字出口时,石壁突然炸开!
黑紫色雾气像活物般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直径两米的漩涡。
漩涡中心传来婴儿啼哭混着古钟轰鸣的怪声,林观鹤被气浪掀得撞在断墙上,嘴角溢出血沫。
萧宁的镇灵枪已经连开三枪,子弹裹着金光扎进漩涡,却像泥牛入海般没了声响。
“退到光罩边缘!”
林观鹤抹了把血,反手抽出玄铁剑。
剑身嗡鸣震得他手臂发麻,剑刃上的诛邪纹亮起刺目红光。
他踩着碎石冲上去,剑花挽出半轮月亮,劈在漩涡边缘——黑雾被撕开道口子,却又瞬间愈合,还渗出更多腐臭的黑水。
萧宁扯开战术背心的拉链,露出腰间别着的镇灵钉,“这他妈不是普通煞源!”
“是被祭过的!”
“你闻那股味没有?”
她甩动镇灵钉,钉头的朱砂在雾气里画出火红色轨迹,”是用孕妇血祭的,至少三十个!“
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开启。
他看见漩涡深处有团黑糊糊的影子,像是被铁链捆着的巨物,每动一下,铁链就撞在他看不见的石壁上——怪不得之前铁链声变了。
影子的轮廓在雾气里忽大忽小,他勉强看清那东西有七根手指,指甲长得能勾住铁链。
“撑住!”
他大喝一声,把七张雷符拍在剑身上。
雷符遇剑自燃,玄铁剑瞬间被紫电包裹,“萧队!”
“镇灵钉给我!”
萧宁反手把镇灵钉抛过去。
林观鹤接住时,钉头突然扎进他掌心,疼得他倒吸冷气——钉上的朱砂开始渗血,顺着他的手腕往手臂爬,像条红色小蛇。
“以我血为引,以剑为媒!”
他举剑过顶,雷符的紫电和钉上的血光在剑刃交汇。
“破!”
玄铁剑带着雷霆劈进漩涡中心。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漩涡剧烈震颤,几团黑雾被劈散,露出后面更浓的黑影。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那黑影的头顶,隐约有个青铜角的轮廓。
“林观鹤!”
萧宁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绷,“你看漩涡底部!”
他低头。
黑紫色雾气正顺着地面裂缝往下钻,裂缝里伸出无数青灰色手臂,指甲抠着碎石往他脚边爬。
小刘已经吓瘫在光罩边缘,执法仪掉在地上,屏幕映出他惨白的脸:“是...是刚才被煞源侵蚀的孤魂...它们要...”
林观鹤扯出腰间最后两张血符,拍在左右脚边。
“要拉我下去当替死鬼。”
血符遇地燃烧,青灰色手臂被烧得滋滋冒油,缩回裂缝里。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玄铁剑还在震,震得他牙齿发酸。
漩涡突然剧烈旋转,黑雾凝成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白是浑浊的灰,瞳孔是跳动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