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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魏嬿婉踏着满地清霜似的月华,悄步转回启祥宫。

宫门沉重的暗影,恍若瞬间吞噬了方才在长春宫偷得的那一丝暖意。她深吸一口沁着寒意的夜气,敛目垂首,趋身踏入。

殿内绛烛高烧,金玉妍惯常斜倚在贵妃榻上,葱管似的指甲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珐琅彩碟里的葡萄。闻得脚步声,鼻中逸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哟,我们长春宫的‘红人儿’回来了?”嘉妃抬起眼皮,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上上下下将魏嬿婉扫视了个遍,“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了这半日,想必是得了不少体面恩典?滋味如何?可还受用?怕不是骨头都轻了几两,连自己正经主子姓甚名谁都了吧?”

魏嬿婉心下一凛,“噗通”一声,双膝及地,重重跪落在金砖上。

“奴婢贱命微躯,蒙娘娘恩典,得以在启祥宫当差,已是天大的造化,日日感戴洪恩,岂敢有片刻忘怀?今日长春宫差遣,奴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错,有损娘娘清誉。”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宽厚仁慈,奴婢不过是尽本分做些粗使活计,何敢言体面恩典?奴婢眼中、心中,唯有娘娘才是奴婢唯一的主子。若奴婢言行有丝毫懈怠,惹娘娘不快,但凭娘娘责罚,奴婢绝无怨言!”

她滴水不漏,既未开罪皇后,更将一片赤诚全盘奉于金玉妍脚下。

金玉妍冷眼觑着她伏地的身影,指尖捻着那颗剔透的葡萄,良久,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揩了揩指尖:“瞧你这张小嘴儿,倒比蜜还甜几分。话是说得漂亮,就不知这心…可也这般实诚。”

她话锋一转,目光漫不经心掠过一旁早已备下的铜盆与热水,语气陡然变得轻慢而刻薄:“既然回来了,也尽了你的‘本分’,那就过来,伺候本宫濯足。这脚乏了一日,正好让你这双伺候过皇后娘娘的手,也来给本宫松快松快。”

“是,奴婢遵命。”魏嬿婉依言起身,膝头因久跪酸麻刺痛,却恍若未觉。垂着睫,疾趋近前,小心翼翼试了试水温,方才跪坐脚踏上,轻轻托起嘉妃那只趿着软缎睡鞋的玉足。

温热的清水漫过那双白皙柔嫩的脚,魏嬿婉指下放得柔缓,顺着足弓穴位细细揉捏。水汽氤氲,洇湿了她低垂的眼睫,也模糊了嘉妃垂眸审视时,眼中那抹冰冷而满意的幽光。

金玉妍半阖着眼,似乎颇为受用那恰到好处的揉捏力道,殿内一时只闻水声轻响与瑞脑香幽。

然这静谧并未持续多久,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将那只浸在水中的玉足猛地一抬,带起一串水珠,溅了魏嬿婉半幅裙裾。

“嘶——”魏嬿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颤,指尖下意识缩回,却强忍着没有惊呼出声,只是头垂得更低,身子绷紧。

“怎么?樱儿,本宫的脚,比不得长春宫的金贵?捏了这半晌,倒把你捏得不耐烦了?”

“奴婢不敢!”魏嬿婉立刻叩首,湿漉漉的额发贴在金砖上,“是奴婢手笨,未能体察娘娘玉体是否舒泰,力道失了分寸,惊扰了娘娘,罪该万死!求娘娘恕罪!”

“不敢?”金玉妍嗤笑一声,脚尖随意地在水面上点了点,漾开一圈涟漪,“本宫看你胆子大得很!长春宫走了一遭,眼里就越发没了尊卑。”

“本宫方才想起一事。你今日在长春宫,可还长了什么别的‘见识’不曾?譬如…皇后娘娘宫里,新得了什么稀罕物件儿?或是…哪位贵人又去请安,说了些什么体己话儿?”

魏嬿婉垂首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身份卑贱,只在廊下听候使唤,做些培花这样粗笨活儿。皇后娘娘宫闱森严,规矩极大,主子们说话,奴婢们莫说近前,便是远远听见一句半句,也是要立刻屏息垂首,退避三舍的,岂敢有半分窥探之心?再者…”

“奴婢心中时刻谨记,自己是启祥宫的人,是嘉妃娘娘您的奴婢。莫说不敢探听长春宫的事,便是那边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无关娘娘,奴婢也只当是耳旁风,听过便忘,绝不敢多存一念,更不敢妄传一语,徒惹是非,反给娘娘招祸。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的,这颗心也只向着娘娘一处。”

金玉妍盯着她乌黑的发顶,指尖在贵妃榻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笃笃声,如同催命的更漏。

“真是好一张伶俐的巧嘴,”敲击声戛然而止。

“本宫不过问你一句,你倒搬出‘徒惹是非’来,可见是心虚!在长春宫未必没有攀附的心思,回来倒在本宫面前装起可怜忠仆了?打量本宫好糊弄是不是?”

“是奴婢愚笨,未能伺候好娘娘,请娘娘责罚。”魏嬿婉姿态更低。

“本宫岂是那等刻薄之人?”金玉妍瞥向一旁高几上那碟葡萄,来了兴致,“只是,你这双手,既然伺候过皇后,又伺候不好本宫,想是今日在长春宫累着了,也沾了些那边的‘贵气’,反倒不灵便了。”

“去,”她下巴微扬,指向那碟葡萄,“把这碟子葡萄,一颗一颗,给本宫剥了皮,去了籽。记住,皮要剥得完整,不许撕破一点;籽要去得干净,不许残留半分。就用你这双‘不太灵便’的手,在这脚踏边上剥。”

“是…”魏嬿婉膝行两步,拈起一枚浑圆饱满的葡萄。

细长的银签,自蒂部与果肉连接处刺入一点,轻轻旋转撬开一个小口。需得那薄如蝉翼的银质小刀片,从撬开的小口处,沿着葡萄皮与果肉之间那层极薄的膜,极其缓慢轻柔地划开,方能点点剥离。

金玉妍支颐瞧着,忽又蹙起眉尖,不胜其烦地道:“这烛火跳得人心慌,晃得本宫眼晕。贞淑,把近前这两盏碍眼的,给本宫熄了。”

贞淑应声上前,用银剪子利落地掐灭了榻边最近的两支粗大红烛。

殿内骤然暗沉,只余远处几点昏黄烛火,在瑞兽吐纳的氤氲青烟里,投下幢幢鬼影。脚踏边那一隅,更是被浓重的阴影吞噬了大半。

魏嬿婉指尖捏着的那枚葡萄,在晦暗光线下,仅剩一点模糊湿润的轮廓。

金玉妍斜倚的身影隐在暗处,一双眸子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如蛰伏的兽,牢牢锁住脚踏旁那点伶仃的微光。

指尖下那层葡萄皮,触感变得模糊而危险。魏嬿婉深吸一口气,将那点微弱的烛光竭力吸入眼底,强迫自己凝神。

银签尖端在昏暗里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刺入方才撬开的小口,指尖的力道比先前更要轻上十分,全凭着一股气悬着,唯恐稍一不慎,便前功尽弃。

汗水沿着鬓角无声滑落,混入先前溅湿的衣襟,一片冰凉。

终于,最后一颗葡萄剥净。

皮完整地摊在银碟一角,果肉剔透无籽,堆在另一侧。

魏嬿婉膝行捧上银碟,双手高举过顶,声音低微而恭谨:“娘娘,葡萄剥好了,请娘娘享用。”

金玉妍随意地拈起一颗果肉,对着远处那点微光看了看,又懒懒地丢了回去。

“哼,皮倒是剥得囫囵,籽也去得干净。可这果肉被你那双不灵便的手捏来揉去,沾了多少浊气?瞧着便失了鲜灵劲儿,倒人胃口。”

金玉妍顿了顿,欣赏够了魏嬿婉僵硬的跪姿,才续道:“罢了,本宫已乏得很,没兴致用这些了。贞淑,赏你了。”

贞淑应声上前,面无表情地端走了银碟。

“不过嘛…你这差事,终究是没办好。本宫向来赏罚分明。夜里警醒些,替我捧着这烛台守夜罢。”

魏嬿婉低低应了声“是。”

烛台入手,双膝再次砸在金砖上,她紧紧捧住烛台支柱,高高擎起。

烛火骤然靠近,跳跃的光焰映亮了苍白汗湿的脸颊。

金玉妍颇为满意这景象,翻了个身,只留一个裹在锦被里的背影,声音模糊地传来:“樱儿,好生擎着。本宫若半夜醒来,见烛火灭了,或是晃得厉害…你知道的。”

啪嗒!

一滴滚烫粘稠的蜡油。

“唔!”魏嬿婉浑身猛地一颤,牙齿深深嵌入下唇,才将那一声痛呼死死压回喉咙。

她不敢松手,更不敢甩动,只能硬生生承受。那滚烫的蜡油迅速在皮肤上凝结,形成一小块硬痂,死死黏在皮肉上。

啪嗒!

又是一滴!

金玉妍似乎并未睡熟,那摇曳的烛影投在她面前的纱帐上,她不耐地哼了一声。

在这无边的死寂与钻心的痛楚中,魏嬿婉的思绪反而被逼迫到了极致。

眼前跳跃的烛焰,渐渐与记忆中长春宫内殿的阳光重叠…

“内务府报上来的蟹价,倒比上个月又涨了三成?这个数目,莫说吃蟹,便是采买三船预备着发放各宫奴才的秋日棉袄,也尽够了。库里存的冰,还够支应多久?…蟹这东西,离水便死,死蟹又最易生变。告诉他们,采买分作三批,隔五日送一批进宫,既免了堆压损耗,也省了冰耗,银子自然就省下了——这点子事,也要本宫亲自掰开揉碎了说?”

“重阳糕的用度,怎么亦比去年多了这些许?你们如今愈发会当差!银丝蜜糖、松仁、胡桃、新糯米……哪一样不是宫里秋日库里有的?便是添了些应景的菊花瓣儿,也不值这个数。去查,查细账,单子列明白了,再让他们重新核一遍呈上来——该有的分例,一样不能少;虚浮的耗损,一分也不能认。”

魏嬿婉捧烛的手腕猛地一沉,一滴滚烫的烛泪正正砸在她左手虎口上。

恍然明白,账册之外的无形之账。明面上一份,应对盘查;内里还须藏着一份,记下真正不可示人的关节。虚耗浮报,便如那烛泪滴落,烫手又留痕。

“…各宫冬衣的料子银子批下去了,江南织造、苏州府、江宁府,三处的报价单子,可都细细比过了?同等的云锦,差价竟有百两之巨?炭例的折银…”

那声音忽远忽近,与手背上不断增添的灼痛感交织在一起。又一滴烛泪滚落,不偏不倚,正滴在先前的血痂旁边。

魏嬿婉死死盯着烛芯,那小小的火焰深处,仿佛燃的是长春宫的案头,映照的是皇后的侧脸,也映照着账册上密密麻麻、却暗藏乾坤的字迹。

三批采买,防的是物损,更是人心贪渎;二色账本,掩的是虚耗,保的是要害关节;三地比价,压的是虚高,立的是规矩方圆;四六分例的炭银,更是深谙人情世故,恩威并施的驭下之道。

皇后口中那些看似只言片语的敲打,内里全是千钧之力。

烛火猛地一跳,爆开一朵细小的灯花,映得魏嬿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星芒。却已非泪光,倒像是从这灼痛与煎熬深处,淬炼出的一点冰冷坚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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