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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嘉靖的隐秘造访,整个靖海伯府乃至上海府衙的核心层,都陷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的极致状态。

皇帝驻跸于此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仅限于陈恪、常乐及阿大等极少数绝对心腹知晓,连徐渭都未曾被告知全貌。

府内一切如常,但暗中的警戒与服侍,却精细到了头发丝。

陈恪心知,嘉靖此行“休养”是假,等待李时珍的消息乃至观察自己如何执行那“倭国方略”才是真。

他必须尽快将计划推动起来,用实绩来回应皇帝的期待,也化解那潜在的猜忌。

次日一早,陈恪便悄然离府,直奔位于上海浦新区核心地带的神机火药局。

经过数年发展,这里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简陋的作坊,而是一片占地广阔、戒备森严、烟囱林立的庞大军工综合体。

高墙之内,日夜不息地传出锻锤的轰鸣与试验火药的闷响,空气里常年弥漫着硫磺、硝石和煤炭燃烧的独特气味。

总办值房内,李春芳正伏案审阅着一份新式燧发枪机括的改进图纸,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他如今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在了这火药局总办的事务上,但眼神却因专注于创造而格外明亮。

见陈恪进来,他连忙起身相迎。

“子恒,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新设计的击砧,我总觉得其受力结构还有优化之处,若能用精钢一体浇铸……”李春芳一开口便是技术问题,这是他最热衷的领域。

陈恪笑着摆手打断了他:“子实兄,技术问题稍后再议。今日有更要紧之事与你商议。”

他示意李春芳屏退左右,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份盖有特殊火漆印记的卷宗,正是那份得到嘉靖默许的《汰换军械疏议》的核心部分。

李春芳接过,快速浏览起来。

起初神色尚是平静,但随着阅读深入,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流露出惊讶与赞叹交织的光芒。

待到看完,他放下卷宗,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陈恪的目光充满了钦佩:“子恒,此计……甚妙啊!化废为宝,驱虎吞狼,更兼坐收渔利!真乃神来之笔!如此一来,库中那些堆积如山、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旧铳破炮,总算有了最好的去处!还能为国库……呃,是为内帑增添如此巨利?”

他话到嘴边,灵活地转了个弯,显然也深知这笔收入的最终流向。

来到上海这两年醉心于技术工作之后,李春芳对政治斗争兴趣不大,但其心思缜密,对朝中局势并非一无所知。

陈恪含笑点头,低声道:“陛下已首肯。此事由我神机火药局牵头办理,名义上是‘汰旧处置’,一切依章程办事。”

李春芳闻言,脸上喜色更浓,但随即又闪过一丝忧色,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关切提醒道:“子恒,计策自是绝妙,操作章程你也拟定得极为详尽,火药局这边执行起来并无难处。

挑选、翻新、登记、秘密装船,这些流程我们熟稔。

只是……朝中那边,徐阁老他们,会轻易许你如此行事吗?尤其是你前一阵子刚将徐家的公子下了大狱,这记耳光可是响亮。徐华亭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岂能无怨?只怕会在此事上从中作梗。”

陈恪闻言,非但不忧,反而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洞悉世情的从容:“子实兄所虑,自是正理。若按常理,徐阁老即便不明着反对,也必会设法拖延、掣肘。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此一时彼一时。此番,他们非但不会阻挠,恐怕还会暗中促成,特别是我的另一位‘座师’,新任户部尚书、阁老赵贞吉,他说不定……还要私下感谢我呢。”

“感谢你?”李春芳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贞吉是徐阶门生,虽近来有自立门户之势,但表面仍是清流中人,与陈恪这“幸进孤臣”并非一路,怎会感谢?

陈恪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工坊区升腾的阵阵蒸汽白烟,悠然解释道:“子实兄可知,如今户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不是收不上税,而是严党倒台后,各地亏空陆续暴露,加上北边赈灾、九边军饷,处处都要钱。

赵阁老新掌户部,看似权柄在握,实则是坐在一个火药桶上。他要想坐稳位置,做出政绩,首要任务便是‘开源’。”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春芳:“而我们这个计划,表面上处理的是火药局的‘废料’,实则是为朝廷,或者说,是为陛下和他赵阁老主管的户部,开辟了一条全新的、每年可达百万两的财源!

这笔钱,虽实际上主要入内帑,但户部怎能没有操作空间?这笔钱到时候不管怎么分,自然有国库一份。

赵贞吉是聪明人,他岂会看不出这其中巨大的利益?他非但不会反对,反而会极力推动,因为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政绩’!至于徐阁老……”

陈恪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他如今首要目标是稳住首辅之位,清算严党余孽,巩固清流内部。

在此关头,一个能迅速缓解朝廷财政压力、且由陛下亲自点头的计划,他若强行阻拦,不仅会得罪陛下,还会得罪急于做出成绩的赵贞吉和整个户部系统,甚至让清流内部认为他因私废公、不顾大局。

这等蠢事,徐华亭绝不会做。他只会顺水推舟,甚至表现得比谁都支持。所以,朝堂之上,此事反而会出奇地顺利。”

李春芳听完这番剖析,恍然大悟,不由抚掌叹服:“高!子恒啊子恒,你如今这揣摩人心的功夫,可是愈发老辣了!如此说来,此事竟是一石数鸟,各方皆大欢喜之局?难怪陛下如此痛快应允。”

“正是此理。”陈恪收敛笑容,正色道,“所以,火药局这边,子实兄你务必抓紧。挑选出的旧式火铳、碗口炮,需进行必要的翻修,确保能正常使用,但切记,不可过于精良,更不能将我们最新的技术泄露出去。

我们要给倭人的,是能搅乱局势的‘棍棒’,而非能威胁到我大明的‘利刃’。具体标准,章程中已有详细规定。”

“明白!”李春芳重重点头,脸上焕发出技术官僚特有的专注与干劲,“此事包在我身上!局里的工匠都是熟手,翻新查验,轻车熟路。我即刻就去安排,定以最快速度,完成首批军械的整备!”

见李春芳领会了意图且充满干劲,陈恪心中大定。

又叮嘱了几句细节,便离开了喧嚣的火药局,转而前往上海府衙。

与火药局那种充满金属与火焰气息的蓬勃朝气不同,上海府衙则呈现出另一种高效而有序的繁忙。

作为这座新兴巨港的大脑神经中枢,这里处理着从市舶税收、商事纠纷到户籍管理、市政建设等千头万绪的事务。

而此刻,坐在同知公事房内,埋首于堆积如山文牍之中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徐渭徐文长。

与多年前在苏州时作为陈恪私人师爷的身份不同,如今的他是名正言顺的上海府同知,朝廷命官,肩负着辅佐知府治理地方的实权。

见到陈恪进来,徐渭从公文堆里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下属见到上司的恭谨,反而露出一副“你可算来了”的埋怨表情。

他将手中的笔往笔山上一搁,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吁了口气,语带调侃道:“我的靖海伯爷!您老人家总算还记得这上海府衙的大门朝哪边开?你再不露面,徐某这副身板,怕是迟早要交代在这堆故纸堆里!”

陈恪闻言,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拿起一份徐渭批阅过的关于港口泊位扩建的条陈看了看,笑道:“文长兄何出此言?能者多劳嘛。我看你将这些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比我这知府亲自坐镇还要稳妥。上海有你,我方可高枕无忧。”

“呸!”徐渭笑骂一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少给我戴高帽!在苏州时,你把我当师爷使唤,好歹还算是‘私聘’,我偷懒耍滑尚有借口。如今倒好,给我套上这身官服,名正言顺地替你当牛做马,连抱怨都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你这分明是‘请君入瓮’之计,比我那《狂鼓吏》里骂曹的祢衡还要狠上三分!”

话虽如此,但徐渭眼中并无真正怨怼,反而有一种被充分信任和倚重所带来的满足感。

能将偌大一个上海治理得蒸蒸日上,其成就感远非昔日纵情山水、牢骚满腹可比。

陈恪知他性情,这番抱怨不过是好友间的戏谑,便顺着他的话笑道:“文长兄大才,岂是区区案牍所能困住?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小弟我这是为你提供施展才华的舞台啊!”

两人说笑一阵,徐渭忽然想起一事,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混合着戏谑和探究的神情,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子恒,说起来,有件趣事……近日坊间有些流言,传得颇为离奇,不知你有所耳闻否?”

“哦?什么流言?”陈恪端起茶杯,不甚在意地问道。

徐渭忍着笑,道:“都说……伯爷你近日身体违和,尊夫人正四处派人,急切寻访那神医李时珍的踪迹。这本是寻常事,可不知怎的,传到后来就变了味。

有人言之凿凿,说伯爷你……嗯……那个……雄风不振,故而成婚多年,仅得一子。如今怕是……呵呵,不少人还在为你扼腕叹息呢!”

“噗——咳咳!”陈恪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先是愕然,随即是哭笑不得,“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无稽之谈!荒谬绝伦!”

他真是被这离谱的谣言给惊到了。

自己身体好得很,寻找李时珍分明是为了嘉靖皇帝,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还扯得如此不堪!

徐渭见他那副窘态,哈哈大笑,甚是开怀:“我就知道是谣言!子恒你龙精虎猛,岂是那般人物?

不过嘛,这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什么你与夫人情深似海却子嗣不旺,便是佐证……哈哈,你也莫怪,谁让你陈子恒本身就如传奇话本一般。

寻常百姓茶余饭后,自然喜欢编排些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你这‘佳话’缺了点‘风流’,他们便自行给你补上了!”

陈恪摇头苦笑,摆了摆手。

他当然明白,这种市井流言,越是解释反而越是描黑,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置之不理,时间久了自然消散。

更何况,真正的缘由关乎嘉靖龙体安危,是绝密中的绝密,他绝不能向徐渭,甚至向任何人透露分毫。

“罢了罢了,随他们怎么说去。”陈恪放下茶杯,神色恢复平静,“我陈恪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何须向世人证明这些细枝末节。”

徐渭见他如此,也收了玩笑之色,点了点头。他当然清楚陈恪无恙,至于为何如此急切地寻找李时珍,陈恪不说,他这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话题随即转回了正事。陈恪神色一正,对徐渭道:“文长兄,玩笑归玩笑,正事不能耽搁。上海经此‘格物究理’一会,名声必将远播海外。未来一段时间,无论是真心来取经学习的,还是单纯想来淘金取利的,各色人等会愈发繁杂。

你要记住,工与商,如同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我们既鼓励工商繁荣,更要重视我前番推行的‘工会’之策,确保规矩和秩序。这是上海立身之本,万不能乱。”

他顿了顿,语气深沉:“无论来的是谁,背景如何,到了上海,就得遵守我上海的律法条例。公平交易,依法办事,是我们对所有人唯一的承诺。这方面,文长兄你多费心,帮我盯紧了。若有仗势欺人、破坏规矩者,无论涉及何人,一律严惩不贷!”

徐渭闻言,面色也肃然起来。他深知陈恪志向远大,其心绝不止于经营好一个上海府。

那针对倭国的方略,他作为核心幕僚虽不知全貌,却也略知一二,明白陈恪即将有更大的动作。

此刻将上海内部事务托付给自己,正是为了能放开手脚,专注于外部博弈。

“子恒,放心吧。”徐渭郑重颔首,眼中闪烁着精明与干练的光芒,“上海这块金字招牌,是你我心血所在,我徐文长定当竭尽全力,替你守好这大后方。规矩立下了,就得执行,这道理我懂。你只管去忙你的大事,府衙这一摊子,有我呢!”

说着,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调侃道:“反正早就被你当驴使唤惯了,也不差这一回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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